待两人相互见了礼,又有丫鬟奉上热茶后,唐子茂便开门见山问道:“不知白姑娘来找唐某有何贵干?”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跟她有何交集。
见他如此直爽,她也不卖关子。“听闻城里有一种百毒不侵散,可解百毒。那个,我觉得唐大夫这肯定有的,所以我想问问……”
问问他能不能卖给自己一颗,至于价钱嘛……虽然她身无分文,但她那便宜爹给了她一百台嫁妆,她若是找个借口问封无命要回一点点,也无可厚非吧?
“白姑娘想要百毒不侵散?”唐子茂打断她的话,“这药丸我这倒是不少,若你想要,那我便送你一瓶。”
其实这百毒不侵散本就是他研究出来的,方子在手,恶魔城又富饶,这药想要多少都能制作出来。
“嗯?”他说什么?他有很多百毒不侵散,他还要送一瓶给她?
惊喜来得太快太突然。
直到捧着一瓶百毒不侵散离开仁心殿,白玉昕都还有点飘飘然不敢相信。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而且她得到的不只是一颗药丸,是一瓶。一瓶啊,意味着以后她是不是什么毒都不怕了?
殊不知她前脚一走,后脚唐子茂就把她上门讨药的事当趣事跟封无命说了。
她突然要百毒不侵散做什么?封无命一向心思重想得多,不像唐子茂给了药也不问问对方要来做什么。他想知道原因,但并没有直接问白玉昕,只打算暗中观察,弄清楚缘由。
当晚伺候封无命用过晚膳,白玉昕便回到房间以水服下一粒百毒不侵散。这药光听名字就怪厉害的,若不是唐子茂叮嘱过此药有服用禁忌,一旬内只能服用一粒,多用则会失效,她还真想来上几粒保平安。
服下药丸,白玉昕整个人都轻松起来。解了毒,从此以后,她再也无需担心会痛得死去活来,亦不用担心她那个便宜爹会用这个毒要挟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这就是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畅快吧!当晚过去给封无命铺床时,她几乎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很高兴?”连封无命都注意到她的好心情。
白玉昕回头看一眼正抱胸站在一旁“监督”自己铺床的封无命一眼,对他甜甜一笑。
“高兴呀,想到能服侍教主,真是奴婢三生有幸。”她随口胡诌。
他自然不会信她的鬼话,视线在她铺好的床上绕了一圈,还算满意。同一件事做了这么久,总算有点进步。
铺好床后,白玉昕蹦蹦跳跳地走了。
在子时再一次毒发之前,她真的以为自己从此以后都有好觉可睡。可谁他喵能想到,百毒不侵散竟然对她体内的毒不管用。她又痛得在床上翻来滚去了一个时辰,心里不停地咒骂了林仲先百八十遍。
这具身体好歹是他亲骨rou,他竟也狠得下心下那么厉害的毒。
当白玉昕顶着一副比前两日还要憔悴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封无命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又做噩梦?”
“是啊!”白玉昕有气无力地说。
本以为自己已经找到最优解,然而现实教她做人。百毒不侵散都没用,她现在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莫非自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到了此时,封无命多少猜到她这些天的反常跟百毒不侵散有关,但她坚持不对他说真话,他便也忍着不问。倒要看看,她这噩梦要做多少回她才肯对自己坦诚。
白玉昕昏昏沉沉地过了一个早晨,用过早膳,忍不住又往仁心殿跑。唐大夫那么好说话,她觉得自己这条命还能苟一苟。
还是上回的那个开门小斯,还是上回那个引路丫鬟,还是上回的那间待客厅,但,当白玉昕看到上首坐着的其中一人时,腿一软,差点摔下台阶。
“教,教主……”他为何会出现在此?
“哟,小骗子这是知道本教主在此,专门赶着来伺候来了?”封无命对白玉昕笑得人畜无害,还转头跟旁边的唐子茂称赞道:“我就说我这新来的丫鬟不错,是个勤快的。”
“子晋所言极是。”唐子茂也看着白玉昕笑。
白玉昕站在门口,气鼓鼓地悄悄瞪了封无命一眼,又低下头去。一时往前走不是,往后退更不是。咬咬牙,再抬头时,她已经换上一张谄媚的笑脸。
“教主说得对,奴婢就是伺候您来了。”说着她朝屋内两人行了礼,然后走到封无命身边站好。
反正今晚不会毒发,她就再苟一日,明日再寻机会来找唐大夫。
这小骗子,倒挺能睁眼说瞎话。封无命端起茶杯,借由喝茶的动作掩饰唇边的笑意。
因着白玉昕在,封无命和唐子茂接下来只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她在一旁听着昏昏欲睡,脑袋又开启小鸡啄米模式。
唐子茂跟封无命说着话,不经意瞥到她那滑稽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封无命随着他的视线转头一看,发现又是自己的丫鬟在丢人现眼,忍不住抚额。
“小骗子!”封无命故意提高了嗓音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