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陆霜微的位置能望见他的身影。
只见他手上提着一个简单的背包,背包看起来不大,也不鼓。
不知道怎么的,陆霜微的心开始七上八下,不安稳地跳动起来。
那种不妙的第六感涌上来,冲击她的神经,左边额角部位的神经抽动,竟让她一时之间睁不开左眼了。
苏素看到整理了行李的谢嘉誉,情绪有些激动。
“倏地”从沙发上面站起来,松开陆霜微的手,疾步走过去。
“小誉……”
“你……”
苏素刚擦干的泪水又从眼眶里面落出来。
滴滴掉落在手背上。
“妈,照顾好自己。”谢嘉誉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他的病还没有好转,背部的伤口撕扯到会隐隐作痛。
但他依然挺直了脊梁,不卑不亢地站着,眼睛里充满了不舍,到底还是有不屈。
“小誉,你……就算要走,可只带这么点东西,你……”
苏素一把握住他的手,满眼都是舍不得。
她从小就没有享受过儿女绕膝的天lun之乐,儿子不亲。养了个朋友家的女儿,虽然很贴心,将来也是打算要亲上加亲的,但……
好不容易长大后的谢嘉誉态度有了一些转变,如今……
“让他走。”谢程前“啪嗒”一声将手中的杯子砸在了矮桌的玻璃上,杯子从中间碎裂开,里面红色的枸杞随着茶水倒了一地。
“不知道天高地厚,没有谢家的庇佑,他估计连饭都吃不起。”
“你跨出这道门开始,休想再得到来自谢氏集团,以及兄弟集团的任何一点帮助,你仔细想好。”
他们父子两,骨子里是一脉相承的倔。
苏素站在他们中间,谁也劝不住。
只能无助地哭。
谢嘉誉又和苏素说了一些话。
苏素好歹止住了声音,忍着难过,没再掉眼泪。
谢嘉誉拍了拍苏素的后背,接着往前走了一步。
最后遥遥的,朝着陆霜微所站立的位置轻轻地望了一眼。
陆霜微从他那一眼里看出了浓浓的诀别。
她心跳得越来越快,直觉促使她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大玉玉。”
谢嘉誉单肩背着自己的那个包,已经走到了院门口。
听到追在后面的脚步声,双脚顿了顿,站在原地慢慢转过身。
他人高,跨的步子也大,陆霜微跟在后面小跑过来,还有些微微的喘气。
陆霜微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连苏素都没有办法的事情,她一个外人更加没办法去拿主意。
“你……真的要走了吗?”
院子门口的几棵枫树已经光秃秃的。
风从树枝里穿过,带起了陆霜微的长发。
谢嘉誉手指一动,从口袋里伸出来,想像以前一样帮她把头发撩到耳后。
但手背接触到空气里的冷风以后,那点儿冲动也被吹得七零八落。
他又放了下去。
“嗯。”
谢嘉誉的手垂在身侧。
手背上的疤痕还是淡红色的,一大块覆盖着,十分明显。
陆霜微一直盯着他的伤口看。
谢嘉誉不自然得将手往后缩了缩。
“照顾好自己。”
陆霜微漂亮的桃花眼迎着他的视线微微眯起来,眼底的光芒一闪一闪的,眼尾勾下来,长睫毛随着风毫无征兆地抖动。
“不回来了?”
谢嘉誉的视线从她Jing致漂亮的脸蛋上移开。
天际里有一只孤独的鸟儿掠过,从近处往远处飞去了,最后成了一个孤独的点。
他一错不错地看着。
时间的齿轮摇到这一刻这一秒,他们注定成为了这个世界上不属于彼此的,再也不会相交的点。
他的未来,可能会像这一只在凌冽寒冬里瑟缩的独鸟,最后的结局就是等不到属于他的春天,在某个角落里,独自老去。
谢嘉誉有点惆怅。
他的声音沙哑,喉咙里像是被磨砂纸摩梭过,有一点点的颗粒感,但听上去并不难听。
“不知道。”他摇摇头。
如果失败了,自然没有脸再回来,但如果成功了,他也没办法不再见自己的爸爸妈妈。
陆霜微眼睛里的光芒慢慢暗下去。
“你走了,我怎么办呢?”
她的声音都已经哽咽了,只是倔强得没让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
“我们从来没有这样分开过。”
谢嘉誉用手推了推自己的包带。
凤眼垂下来,掩饰里面藏不住的不舍和难过。
他太想抱一抱她,像从前一样安慰她。
可他已经失去了资格。
好在,他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