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子晗把挂断电话,回头注视着那些倒在地上的混混,思维不知又飞到哪去了,等思维飞回来后,骑上了上“无名”,离开了小巷。
林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转头看向门口。
然后她看见,林无星一脚蹬开了门,抱着她的班主任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林樊眼皮不明显的跳了跳:“……爸,不至于。”
林无星:“至于。”
突然间,林樊听到了雨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且越来越大声。
又下雨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月比以往的任何一个月都要热,但这个月的雨却也比以往来的都多,这已经不知道是这个月的第几回了。
窗户林樊也懒的关了,反正窗边也没有什么珍贵的物品,她坐在一旁淋着透过窗纱的雨滴,耳边是轰隆隆的雷声,直到门铃被按响。
林樊起身,门外站着的是俞子晗。
俞子晗转着手上的车钥匙,一脸痞笑的说道:“我来还车,顺便来躲个雨,欢迎吗?”
说完还瞥了一眼屋子里面,然后贴在林樊耳边说:“顺便在和你说说顾老师。”
“进来吧。”
林无星将顾绮柳小心的放到了床上,像在对待一个易碎品。
顾绮柳蜷缩成一小团,雨天的寒冷,让顾绮柳的痛更加刺骨,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顾绮柳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全身上下都是360°无死角的钻心痛。
寒冷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着,不肯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一但发现了空隙就会钻进他的身体内,让他体验更上一层楼的痛。
疼痛让他的感知变得模糊,却让他的大脑变得异常灵活,所有的,他想回忆的、他不想回忆起来的记忆。
他不喜欢医院是有原因的,每次去医院,闻到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消毒水味,就会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父亲,父亲就是在消毒水的味道中慢慢闭上眼的,顾绮柳也是在消毒水的味道中见到那个男人的。
消毒水的味道,在他的记忆深处,就是不好的代表,他很讨厌医院。
顾绮柳安静却不安宁的躺在床上,白皙细腻脖颈上因痛苦和寒冷冒着冷汗,像涂了一层釉质的瓷器。
林无星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熟悉的薄荷味一下包裹住了顾绮柳整个人,顾绮柳心底的委屈止不住的往外涌。
林无星第一次抱着顾绮柳的时候,空气里透着的都是令人心猿意马的暧昧气息,而现在,明明他们关系也没有进展多少,却莫名的变成了只有理所当然得平淡。
不过现在,林无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思考这种平淡意味着什么。
他家顾老师还在他怀里发抖。
带着凉意的呼吸落在他喉头,隔着衬衣布料,他单手抚摸顾绮柳被冷汗浸shi的脊背,另一只手有规律的揉着顾绮柳的太阳xue。
“林无星……”顾绮柳闷在林无星怀里,双手紧紧的抓着林无星衣角,身体轻微的颤抖着,他就连声音都在颤抖,顾绮柳哽咽着开口,“……别丢下我好不好?”
顾绮柳的声音越来越小,林无星没有听清楚他最后再说什么,还想在问一句,却发现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
他揉着对方软绵绵的头发,心痛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在他听到顾绮柳的过去之后,他就一直处于这种状态。
他觉得顾绮柳和他记忆里的一个小男孩很像,甚至像到可以重叠在一起。
顾绮柳所说的那段过往……
林无星将人小心翼翼的放回被子里,他站起身,拉上了窗帘,离开房间,熄了灯,关上了门。
顾绮柳在黑暗中睁开了眼,他就这么孤零零地躺着,鼻子抽了抽,眼泪如同开了闸门一般涌了出来。他这辈子,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都没有哭过,可偏偏林无星抱着他的时候他忍不住的想哭。
他跋山涉水历经磨难,自以为心早如坚石一般,可是到头来,还是被那人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给粉碎的一干二净。
翌日清晨,顾绮柳醒了。
林无星打着哈欠,吃过早餐后,他来看看顾绮柳起床了没,顾绮柳懵懵的看着林无星,眼里都是没睡醒的朦胧。
“要是没睡够,我帮你请个假?”林无星贴在顾绮柳耳边轻轻说。
耳边的低语,带起一阵酥麻感,将顾绮柳所有的不清醒按了回去,顾绮 柳的耳尖不自然的红了。
他将脸埋进了被子里声音多少带着点沙哑:“不……不用了。”
“你现在肯定还没好呢,还是请假吧。”
“真的没事了,又不是什么大病,只是痛了一下而已,不要紧的。”顾绮柳说着,双手撑着床起来了,“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林无星将他又按回了床上,食指贴在顾绮柳的嘴唇上,示意他不要说话:“顾老师,要服从调剂啊。你要是这么不放心,今天替你去上课就行了。”
看着林无星近在咫尺的脸,耳朵已经慢慢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