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气!”童文丽皱着眉,将她头上的发卡扯下,让化妆师们离去。
她很懂时尚,对童文姝喊来的化妆团队十分不满,董曦猜到了,软着声音道:“我一照镜子差点以为我今天三十岁了,这群化妆师能力还要提高呢,可惜时间真的来不及了,我自己换个淡色的口红吧。”
童文丽道:“非要把你打扮成她那样,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想收你当女儿。”
董曦的握着口红的手一顿,目光偏离镜子,眼睛笑带笑意,“我只有您一个妈妈呀,姨妈也只是羡慕您罢了。”
童文丽打开那几套珠宝首饰查看,突然闷声道:“曦曦,你不讨厌妈妈吧?”
童文丽从小飞扬跋扈,这辈子唯一转变过态度,让她变得温柔的就是她的父亲董承运。她父亲走后,童文丽的性子更加Yin晴不定,但是对她终究是刻意的忽视大过偶然的恨意,那些忽视也正是因为她想掩藏自己的悔恨。
她也是第一次当母亲,董曦没有被别的母亲照顾过,但她听她爸爸从小对她的教育,推己及人,她觉得,童文丽已经很努力了,努力把自己好的一面给她。每个人的模样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的付出的程度也是不一样的,单从后者来说,童文丽对她的挚爱和别人女人生的孩子,已经足够尽职了。
董曦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想来想去,尽早确定了一个理由,围绕其道:“怎么会这么问呢?妈妈,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吃盼盼和浩敏的醋啊?我是老大,没道理还吃小孩子的醋呀。他们两个都挺可爱的,盼盼一直很听话,浩敏虽然有点任性,不过他才两岁,情有可原。”
童文丽不语,许是董曦没对准矛头安抚好。
董曦还想说些什么,童文丽已经捧着一整套首饰靠近梳妆镜面前的她。
绒盒中是一套海水珍珠的首饰,无论是派头还是设计都比不上其他的珠宝,唯一一点,是最难得的,这盒子里面的那条黄宝石珍珠项链,是董曦八岁的生日礼物,还是由童文丽设计,董承运亲手串连做成的。是她父亲去世之前,提前为她准备好的,给她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
童文丽将董曦烫卷的刘海用盒子中的一枚珍珠水晶发卡往耳后别住,再取出那一条项链,戴在她的颈上,摸着那扣,她低声道:“这条项链......”
董曦知道她是发现了,缓缓道:“扣眼老化坏了,我送去修过,师父修不了,只能重新换材料,串了一遍。”
童文丽只道:“能用这一次,换了就换了吧。”
带上珍珠饰品,董曦看起来像个典雅又富贵的靓丽小姐。跟着童文丽、童文姝出席在宴会上,招来不少视线以及众人特意的问候。她从小是被当作真正的童家大小姐培养的,这种场合向来优雅无死角,反倒是宁驰这个将来的童氏集团的继承人,找不着身影。
端着香槟色的汽水,董曦侧耳听着姨妈对她的嘱咐,来到二楼的茶室,寻找她的表哥宁驰大少爷。
结果宁驰没找到,反倒让她遇到了另一个男生。
男生在古朴气息很重的茶室,抱着一个速写本,正微笑描绘着落地窗下宴会的场景。
男生在她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就表现得十分羞涩,急忙将自己的画作藏在身后,站了起来,手足无措道:“对不起,我......”
董曦看着他的脸,小声地念了一个名字,男生露出一个错愕的表情。
她一下子红了脸,道歉道:“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认错人了。对不起,把你认成金家少爷了......”
男生摇头,笑了笑,道:“不是的,我是金家人,但我不是你说的那个,我不是金盛斌。我叫,金觅山。”
董曦这才发现对方虽然和金盛斌有三四分相像,但是眉宇间是不存在一星半点傲气的,艺术陶冶的儒雅气息很浓厚。要不是她和她表哥不对付,连带着和宁驰走得近的人也少有接触,不至于会一知半解认错人。
她后知后觉介绍自己:“你好,我是董曦。”
金觅山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随机又因为觉得失礼,赔罪般道:“抱歉。我只是没想到刚刚宁驰和我堂哥他们说的竟然是你。”
看来,这仍氤氲着烟味酒味交杂气息的茶室,确是她表哥和他的狐朋狗友躲避的据点。
董曦没太在意他的话,金觅山的笑意更浓,“你知道他们刚刚怎么说你吗?”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说不想不是很不给对方面子吗?董曦大概是知道的,同处一个屋檐下十七年,对她的存在十分厌恶的表哥能说什么话,她能猜想到。
她对这个第一面看来还不错的男生说着熟练的违心话:“我不知道。”
金觅山温文尔雅,话语间还有点幽默的俏皮感:“宁驰说他母亲今天要给他没成年的表妹搞一场封建糟粕的相亲宴,还说你肯定不会答应,也肯定没人看得上你。我不认识你的时候,这话我听听也就听听,可我见到你了,他要是还说这样的话,我会否定他没有眼光。”
对于这种男人不知目的拐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