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叶不敢深想,她现在唯有温知著这一条大腿可抱。
温知著声音冷淡,叫人猜不出态度,“我倒是好奇,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能将你收买了?”
她自去牙行招人,方才听说一开始选中的不是吴全几人,最后是由宝叶换了,才选了他们。
她对这几人原也不太在意,印制室的活,没他们换一批人照样看,区别就是熟不熟的问题,但她不能接受底下人吃里扒外,明明宝叶这些天看着老实许多,难道全是糊弄她的不是?
那可不行。
若真如此,这人不能用。
是以,宝叶在下首苦苦哀求,温知著仍不为所动。
直到这时,宝叶方才明白,先开始的那番问话,不是看好她,而是试探于她。
只她眼下毫无退路可言,如果三公主这里不要她,那她必定唯有死路一条。于是,她咬咬牙,方才开口道出实情。
“是奴婢家中曾欠吴全一个人情。如今,吴全家落魄了,恰逢奴婢外出办事遇见他,他便要奴婢还了这份恩情。”
宝叶说完,立马以头抢地。
“公主,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不隐瞒。”
她红着眼,声声哀求,堪堪要落下泪来。
“自那之后,奴婢再无和她有来往,您可以去查,绝没有任何关系的。”
宝枝往前跪走几步,几乎挨着温知著的脚尖,双手攀着她的衣角,苦苦哀求。
温知著往后挪了下,“不必查了。”
宝叶一颗心突地坠落谷底,她身子不由自主地一软。
温知著又道:“我可以给你个机会,但也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她承认自己有心软,更多的是她知道自己可影响人的生死,更想慎重一些。
虽说,她不熟知宫斗,电视剧看过一些,方才宝叶那般惊恐,应是想到什么吧。
唉。
就怕最后是农夫与蛇。
原以为毫无出路,没想到柳暗花明、绝处逢生。宝叶惊喜地望着温知著,眼里翻涌着无数复杂情绪。
“谢谢公主、谢谢公主!”
“起来吧,机会只有一次,看你如何把握。”
“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绝不辜负公主!”
温知著闻言并未有何反应,只道:“你先在春霞手底下干,配合她工作。她吩咐的,便是领导吩咐的,尽心尽力,可明白了吗?”
宝叶顿住,一时间忘了说什么。
想到要在一个农妇手下做活,心里没有疙瘩是不可能的。但想到方才,宝叶不由眼神一暗,只好压下心底的异议,乖声同意。
“好了,这件事我之后会同春霞说,从今日开始你便是营销发行部的一员,正式负责图书发行。具体做什么工作,看春霞如何分配。”
“……好。”
人员安排妥当,温知著发现,流程上的活儿目前无人负责了。
看来还得接着招人。
在招人之前,他们先迎来的是真题汇编的上市。两学院联考未能成行,汇编便是分学院而卖,有国子监的,亦有南山学院的。
因他们前有府试书开局,有一定学子打底,后有院试教材跟上,这回一推出真题汇编,老读者立马排队抢购。也正是如此,今年报考南山和国子监两大学院的人数激增。
有了真题详解,又能拿到出题思路。
岂不是多一重考上的机会?
抱着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是以书馆里真题集没做过多营销,自然流量还不错,基本每日都在增长。
温知著因此分别和国子监、南山学院结了一次稿费。尤其是南山学院,对她很是感谢,因为今年他们的学子报考人数,几乎赶上隔壁青文书院,这意味着有大笔学费进账。
想想就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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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学子们选购真题集,有各买自己考的那个学院,其中还有不乏两份都买的。
“张兄,你到底考哪个啊?怎么全买了?”
“多做题,多总结,你没上过温三和赵又的课啊?”
“没啊,这是什么道理?”
“就是说,考哪个学院,重点看哪个学院的题,但同时呢,也要看看旁的学院的,如此一来,也能触类旁通,或有新思路。”
那人恍然大悟:“那我也全要吧。”
有个中年模样的人,在旁听着,不由多句嘴问:“您说的这可是真的?多做题,真那么管用?”
张兄道:“那是自然。你若是看过他们出的府试书便知,书读百遍,其义自见。里面考题也是,一道题或是做第一遍不行,但你若是做过十道、一百道,甚至更多,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写出点什么。”
中年人若有所思,喃喃道:“你说得甚为有理。”
于是,他复又折返回柜台,大手一挥,豪迈道:“给我各来五十本。”
一百遍太多,五十遍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