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树和灯被自行车的速度拉长,风和尘土被袁满挡在了身前。岳竹的身体慢慢地放松,她抬起头看见天空中出现一轮满月。
又圆又亮。
“你骑自行车吧,跟着我走。”到达目的后,袁满这样说。说完他长腿一跨,骑着岳竹的小电动走了。
“唉……”岳竹叫他,“你会骑吗?”
袁满回头冲她笑了一下,“你觉得呢?”
自信的笑容让岳竹将疑问咽回了肚子里,她骑上自行车紧随在他的身后。
袁满没有原路返回,而是将车骑到了一个电动车修理厂。
岳竹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刚想叫停,听见袁满问修理厂门口的看门老大爷:“旧车收吗?”
“袁满。”岳竹终于开口,她试图阻拦他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
袁满却偏过头对她说:“现在路上的私家车越来越多,城市道路建设还不够完善,你骑车又快,太危险。把车卖了凑点钱去考驾照吧。”
岳竹:“……”
具体卖了多少钱岳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袁满兜里揣着钱瞪自行车时更有劲了。
经过青年路的超市时,袁满将车停在路边,与除夕那晚相似的情景,他说:“你先进去,我在外边抽根烟,待会儿进去找你。”
“要买什么?”
“水果蔬菜什么的。”
岳竹也不知道袁满喜欢吃什么,她挑了一些时令蔬菜和几斤苹果,很快就去收银台排队。
排到她的时候,袁满突然从身后站出来,他掏出钱包,将一张崭新的一百元放在收银员的面前。
“会员卡有吗?”
袁满摇头。
“我有超市卡。”岳竹说着将包里那张没用完的卡拿了出来。
这卡袁满是认识的,很多单位和私企都将这种卡发给员工作为福利,面值200到1000块钱不等。
“里面钱还够吗?”他问。
岳竹点头:“这次用完差不多了。”
“哦。”
出了超市的门,袁满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岳竹,“以后家里添置东西和买菜都用这个。”
岳竹推脱:“这些钱我来出吧。”
她笑着,目光笃定。
袁满沉默了几秒,然后收回□□,没再坚持。
回去的路上,袁满骑得很慢。月亮悬在他们头顶,月光跟随着空气和时间一起缓缓流动。
有一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他们甚至能捕捉到它变幻的痕迹。
那些轻微的、不可控的因子如同这个初春的嫩芽种在了他们心里,它们将带着暧昧的养分随时光一起增长。
他们彼此都在猜想果实的模样。
岳竹整日为找工作而奔波,袁满也在这几天忙碌了起来。两人只在起床时和睡觉时能碰到面,每一次碰面他们都进行着那个亘古不变的主题:吃饭。
这天晚上,袁满抱着一个大纸箱子进门,岳竹过去想帮忙抬,走到门口一看,外面还有两三大箱子和四五个小箱子。
两人将东西全部放在餐桌上,袁满挨个打开,岳竹一看,竟是一整套烘焙工具和制作材料。
袁满将一张西点培训学校的报名表放在岳竹的面前,“别找工作了,下周一开始去上课,每天下午三个小时,学完回来就用这些工具练习。”
岳竹愣住了,这么大动干戈的,就为了吃一口自己做的蛋糕?
袁满又说:“这一片楼盘正在兴起,我看了一下,这周围还没有起眼的咖啡甜品店,我想租个铺子把生意做起来。你抓紧时间学吧。”
很多女孩子都在年纪小的都许过一个愿望——长大了可以拥有一间咖啡屋或者甜品店。
店铺要装修的浪漫,要有绿植,要有鲜花,要放很多很多的书,再养几只很肥很肥的猫。有顾客的时候,自己便是老板,没有人来的时候,权当自己是客人。
闲散、恬静,每天的生活都是诗。
岳竹也曾有过这样的愿望,但这个愿望她只告诉过一个人——段天骄。
袁满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岳竹问:“学费需要多少钱?”
他接过岳竹递过来的水一口气喝完,岳竹看见他的喉结上下窜动,因搬东西,脸上有汗淌在了上面,于是,她又给他递了一张抽纸。
他看了岳竹一眼,接过纸边擦拭着汗ye边说:“我已经交过了。”
“多少?我转给你。”
“不用了,以后从你的工资里扣。”
两人之间的对话永远言简意赅,因为袁满向来是下达命令的那个,而岳竹又基本上都会服从。
就像长官和士兵,不用赘述,只需要安排和照做。
过了会儿,岳竹问:“那驾照就先不考了吧。”
问完又觉得不该问,这样一来,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要向他报备,岳竹抿着嘴,移开了目光。
袁满像是被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