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宁折得到了“顶级”待遇,在审讯室直接被接上了测谎仪。
审讯过程跟上次如出一辙,只不过换了等级更高的警员,以及宁折说的每一句话都要经过测谎仪的鉴定。
宁折没想过要撒谎,他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只是,无论他跟宁震慈真实的关系也好,宁震慈做过的事情也好,都不是非黑即白,而是大片的灰色地带。
他最擅长的就是利用这些灰色地带。
只是审讯而已,又不是掏心。
之前问过的问题全部重新审过,宁折缓缓地说:“我跟宁震慈是血缘上的父子,但在感情上,远不如普通父子,当然,他也并不是一个普通父亲。”
“他对待我,更像是他想完成的一件作品,希望我按照他设定的方式成长,成为联邦最优秀的Alpha,很多父亲也都这样,只不过宁震慈的设定更极致一些,他不仅希望我像他,还希望我超过他。”
“但是显然他的尝试失败了,我是个完全不合格的Alpha,既没有继承他的高大身材,也没有他的领袖风范,我令他很失望。”
“他让我参与他的事情,几乎都可以算作他对我的测试,和所谓历练,既然先天条件不足,那就后天培养,他不断测试我的耐受度,聪明度,以及对道德边界的模糊度,我清楚他的意图,也知道怎么样能让他满意,但是,我给不出他想要的结果,我就是个半成品,是个无论怎样也跟优秀二字不沾边的劣质Alpha。”
“但我也无法彻底地反抗他,他毕竟是父亲,对我来说更是一个类似至高权威的存在,现阶段我没有独立的能力,依赖他生存,对他的反抗,其实很消极。”
“我是他的试验品,还未完成,但已经是半放弃状态的试验品,如果他没死,或许还会再多想想办法,看看我是不是彻底无药可救,但他死了,我应该感觉松了口气。”
“你看多讽刺,他对外宣称可以让ABO每种性别都达到最优,然而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就是个明晃晃的失败案例。
“”这就是我跟他的关系,很病态是不是,但在这样的家里,反而是正常的,我这么说,你们可以理解吗?”宁折神态平和,语速均匀,说话的全程测谎仪没有大的波动。
审讯警员点了点头,他觉得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很诚恳,甚至看他的眼神还带了丝同情。
警员问:“如此说来,你的确有参与过某些商业项目?就是你刚才提及的,他对你的测试?”宁折点头:“是的。”
跟着他想到易觉秋说过的话,又补充道:“在他的引导下。”
更多的问题抛过来,关于他知晓的事情,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姓名,项目,事件。
“这些项目你都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不,宁震慈不认为我有了解整个项目的资格,他还是很谨慎的,交给我的只是其中某个小部分,比如利用姜佑仪对我的喜欢,去套取姜氏商业机密,至于这些换来的信息他要怎么处置,对宁氏来说有什么价值,我并不知道。”
“说白了我像是他的提线木偶,一个傀儡,他说怎么做,我觉得没法摆脱的,就去做。”
“Cao纵陈氏恶意并购邵氏一案你有参与吗?”“没有。”
“宁氏的生物医药执业牌照是通过贿赂拿到的,你知晓吗?”“这应该好多年前的事了吧,那时我还小,并不知道。”
……“你记得第一次参与宁震慈的计划是什么时候?”宁折犹豫了下,测谎仪指针来回摆动,审讯的警员紧盯着他。
然而宁折缓缓摇了摇头:“我觉得,我第一次参与的时候,自己根本不知道,不清楚状况,所以……很难判定。”
指针没有摆动。
他又接着说:“但我有印象开始,是在我上高中后,大概两年前。”
这次的审讯时间仍然很长,一模一样的问题仍然换了三批人,还同时连接着测谎仪。
但比上一次无休止的疲劳战好一点,宁折累到了极点,但没有昏睡过去,审讯结束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下午。
他们没有逮捕拘禁他,而是对他说:“你可以走了。”
宁折问:“可以知道现在对我什么结论?”警员说:“目前无可奉告,但我们的调查已经接近尾声,最近法院会做出终审决议,近期不可离开本市,随时等待传召。”
“好。”
宁折拿回手机,有一条易觉秋的未读消息:审讯结束告诉我。
手机被直接塞回兜里,宁折没有回复,他大脑缺氧无法思考,径直回到了黑石公寓,跟上次一样,白天家里理所应当地没人,他回了自己房间,沾床即睡。
一觉睡到了次日清晨,宁折醒来的时候,发觉是早上6点多钟。
他是被饿醒的,也许是睡够了,虽然身体还是虚弱,但觉得Jing神还不错。
整间屋子寂静无声,宁折不确定易觉秋在不在家,他起了床,刚出了房间准备去卫生间洗漱就怔住了,易觉秋竟然在客厅。
大早上他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