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出现的是一件黑色的衣服,林荣松了一口气,表哥昨天穿的不是黑衣。下一刻,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出现在小桃眼里的是乱糟糟的头发,她双手用力,把他僵硬的身体翻转过来,看到谢青峰的脸。
小桃又伸手去试他的鼻息,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姑娘,谢侍卫还有气。”
林荣也忙去看,确确实实还有气,虽然很微弱。
“小桃,你先把谢侍卫放到马上,带他去找大夫,我再找找表哥。”林荣一边踉跄着站起,一边吩咐。
“姑娘,我得保护你。”小桃谢侍卫拽起来,把他扛在肩膀上,他身上的雪落进自己脖子里,激得她一哆嗦。
“谢侍卫很危险,必须得及时救治。”林荣在附近细致地找着,头也不回地对小桃道。
“不行。”小桃是个死脑筋,在她眼里,没人比自家姑娘的安危更重要,“我把我的袄子给他穿,给他暖着,陪姑娘一起找少庄主。”她说着已经把谢青峰放在了马背上,准备去脱自己的衣服。
“小桃!”林荣厉声喝止,“你是不听我的话了?”
“姑娘……”小桃的手顿住,委屈地看着林荣,姑娘很少大声吼她的。
“听话,我不会有事。”林荣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脑袋,放缓语气道,“不要耽误时间。”
小桃垂下眼睛,洗了洗鼻子,又抬头看向林荣:“那我带谢侍卫找到大夫,再回来找姑娘。”
“乖。”林荣欣慰地笑了笑,此刻也没什么心思去安抚她,抓紧时间在附近搜寻。
既然宁尘和谢青峰都在这儿,那宁宇也应该在附近。
看着林荣单薄的身影在雪地里前行,小桃眼眶里又蓄满了泪,她瞅了瞅鼻子,一把抹干净泪,把谢青峰牢牢绑在马背上,自己翻身上马,策马奔腾。
姑娘说得对,不能耽误时间。
听着马蹄踩在雪地上的声音远去,林荣寻找的动作一点儿没慢下来。
可是她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宁宇的踪迹。
林荣一颗心沉入谷底,抱着宁宇的那把剑愣愣地站在瑟瑟寒风中,眼泪不知不觉流了满面。热泪涌出,顷刻又变得冰凉。
不知何时,太阳又藏了起来,雪花又开始飘落。
马儿打了一个响鼻,林荣回过神来,拖着僵硬的双腿走向马儿,想翻身上马,却腿一软,滑倒在地,马儿不安地踏着步,或许它也很冷,很急躁。
林荣抓了一把雪擦在自己脸上,瞬间恢复清醒。她双手按着雪地慢慢站起来,拽住马缰绳站稳,靠着马儿缓了几息,才再次翻身上马。
她最后看了一眼雪地,驱马离开。
林荣走了没多久,就遇到了返回来的小桃。小桃看到她,也很高兴。
“姑娘,”驱马到林荣身边,小桃调转马头,和林荣并驾齐驱,“你没事吧?”
“没事。”林荣呼出一口热气,“谢侍卫呢?”
“我已经把他送到医馆了。”小桃道,“姑娘放心,谢侍卫没事。”
想到那被鲜血染红的雪地,林荣僵硬地扯了扯唇角:“没事就好。”
“大夫说了没事,能救得回来。”小桃没看见少庄主,知道姑娘没找到,难得有眼色地没问。
“到了镇上,找人给宁风山庄报信,庄主死了。”想到还在雪地里的宁尘的尸体,林荣又吩咐小桃,“告诉他们地方就好,你别跟着再跑一趟。”一直没休息,也该好生吃个饭睡个觉。
“我明白,姑娘。”小桃点头,“我不会被他们抓回去的。”
☆、谢青峰醒
带林荣回到医馆后,小桃便按林荣的吩咐去找人往宁风山庄报信。
林荣双手捧着温热的茶杯,白色的雾气浸润她被寒风吹得干裂的面庞。她怔怔出着神,满心的不知所措。
她从没想到过表哥会出事。
阿爹阿娘死后,她被姨母接到宁风山庄,初到宁风山庄时,都是姨母在照顾自己,表哥对自己也颇多宠溺。
后来姨母走后,表哥的性情不知不觉中变了很多。自己也经常和庄主的女儿宁玲发生矛盾,不知吃了她们母女多少暗亏。表哥发现后,便替她出头。在宁风山庄,一直罩着自己。有少庄主的撑腰,没人敢欺负她。
庄主爱面子,表面上对她这个外甥女也是有求必应。可总归都是因为表哥还在乎自己。
如今表哥不见了。
是的,她不相信表哥没了。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等谢侍卫醒来才能知道。
林荣时不时地看一眼紧闭的房门,等着为谢侍卫诊治的大夫出来。
一直到杯中的水变凉,房间门才打开。
林荣把杯子放在桌上,看向走出来的中年大夫,着急问:“大夫,里面的人怎么样?”
“请问姑娘是?”大夫有些迟疑。
“我们是朋友。”林荣回答,急切地看着大夫。
观她神色焦急,大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