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何人?”贺鹏不惊不怒,淡声问道。
“贺老爷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柏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提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却并未拿起茶杯。
“不知,”贺鹏微笑着摇了摇头,“只知阁下是一个不请自来、扰人清梦的无耻小人。”
一旁的黄军师听得火冒三丈,却记得来之前少主的吩咐,便只能强压着怒气垂首站着。
“莫不是贺老爷对青有何偏见?”柏青眉梢一扬,似乎颇为诧异。
“偏见谈不上,”贺鹏浅啜着杯中茶水,“只是不想听无聊之人的废话罢了。”
“令嫒性情爽朗,不想是承自贺老爷。”柏青想起爽快的贺斓,嘴角翘起。
听他提起贺斓,贺鹏眉心微蹙。
时刻注意着他的柏青自是察觉这细微的表情变化,便含笑道:“青有幸与令嫒相识,心中对令嫒极为欢喜,今日与贺老爷一见,想与贺老爷详谈一番。”
“不知柏少主想谈什么?”贺鹏眉梢微动,态度似乎有所缓和。
“明人不说暗话,”柏青神色稍微郑重,“我对令嫒极为欣赏,当然,也十分欣赏贺老爷,若是贺老爷肯投靠于我,来日成就大业,青愿许以后位,不知贺老爷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黄军师大惊失色,忍不住想开口阻止,只是他刚一张嘴,便被柏青眼神警告,只好作罢,脑子不停地转,思索着能让少主歇了打算的主意。
一直没有出声的贺平也微微抬眼看向柏青,眼睛里闪过一抹兴味。
见贺鹏不出声,柏青继续道:“听说当年太|祖皇帝打天下,贺家出了不少力,可如今呢?贺家虽然是江南首富,却处处收敛锋芒,没有应有的尊崇地位。”
☆、三人分别
柏青说完后,便含笑看着贺鹏,信心满满地等他的回答。
然而,贺鹏却忽地笑了一下,讥诮地看着柏青:“您未必也太瞧得起我贺家。”
“明人不说暗话,”柏青笑道,“贺家财力雄厚,对我是一很大助力。”
“恐怕要让柏少主失望了,”贺鹏缓缓摇头,“我女儿生性不羁,散漫惯了,这所谓的后位她还真消受不起,也不愿消受。柏少主若想寻求有志之士共谋大事,还是另寻他人吧。”
对于他的拒绝,柏青并不觉得意外,继续好言相劝:“贺家主还是别急着拒绝,我可以许你无尚的荣耀,让贺家百年昌盛。”
“柏少主鸿鹄之志,贺某甘于平凡,与柏少主道不同。”贺鹏站起身,对贺平道,“阿平,送客。”
“是。”贺平应声,转身看向柏青。
不等他说话,柏青也站起身,看着贺鹏的背影,轻笑一声:“贺家主还是三思为上,在下已经派人去扬州请宋太太和令郎来此,想必不久便能与您团聚,届时您再给我回复不迟。”
贺鹏闻言转身,冷笑一声,神色具厉地看着他:“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那我们拭目以待!”柏青丝毫不惧,眼神期待,“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柏青说完率先出了门,黄军师连忙跟上。
“老爷……”贺平有些担忧。
“无事,”贺鹏示意他稍安勿躁,“我们继续赶路。这里不是他的地盘,他不敢轻举妄动。”自己带的人也不少,若真动起手来,对柏青反而不利。
“是。”贺平也是担心他被气着了,毕竟他知道,家人就是老爷最不能触碰的底线。
第二日,贺鹏果然照常上路。隐藏在暗处的柏青得到消息,着实有些惊讶:“他当真不在乎?”不在乎那些触手可及的荣华富贵,不在乎自己妻儿的生死?
“少主,要不要?”黄军师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狠戾。
柏青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贺家的人你不能动。”语气不掩警告。
黄军师心下一凛,立刻噤声。
“让你盯着京城,情况如何了?”柏青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秦桑还是顽固不化?”
他放出那些流言,就是想让皇帝动手,逼得秦桑主动前来投靠。毕竟柏青身为太|祖皇帝唯一的血脉,若他举兵,定会有人追随。只是没想到,秦桑竟然也是一个老顽固。
“回少主,南阳郡王府并未有何异动。”黄军师心里颇为看不起秦桑,已经被皇帝逼迫到那般地步,竟然还对大秦死心塌地,没有一点儿血性。
“贺斓找到了吗?”柏青垂眸细思,不知想到什么,唇角勾笑,“想必千方百计却只杀了一个替身,她必定极其恼怒吧?”
时间过去这么久,他早已知道杀掉替身之人是贺斓。没想到她也来了战场,他不禁轻叹,一个小姑娘,何必来趟这趟浑水呢?
若是有她在手,不怕秦桑不投鼠忌器。
“没有,”黄军师羞愧地垂下头,却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他们几人皆是武功高强,又行踪不定,臣实在是……”
“是吗?”柏青眯起一只眼睛,看着刀尖儿,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