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蓉也同意。
她却一点都不想离开,语无lun次地找了好多理由,最后被一一驳倒。
她还小,改变不了大人们的决定,只好躲在房间里,越哭越伤心。
后来,她悄悄跑出去。一路上,眼泪再次忍不住。
她哭着去找的沈照。
她也不知道她去找沈照干什么。
她就是心里偷偷地喜欢着这个少年,出类拔萃、像光一样的少年。
而他甚至都不知道。
但她也不敢告诉他,她喜欢他。
她在他家门口徘徊了好久,最后终于为自己想出了一个理由。
和他道别。
对,和他道别,最后看一看他。
总好过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离开吧。
这是现在的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她收住眼泪,放平呼吸,抬起手来,准备摁门铃。
门却忽然从里面打开。
房间里的灯开得很暗,少年背着光,低头注视着她,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他也没说话。
她扯着衣摆,只好主动开口,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他淡道:“有监控。”
“……”
周黎进门的一刹那,闻到了房间里浓烈的酒气。
大理石的桌面空荡荡的,除了一瓶酒、一个杯子,就只剩下灯光打下,上面泛着的冷泠泠的光。
沈照坐回椅子上,一手搭在冰凉的大理石桌面,一手拿起酒杯晃了晃。
周黎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他一向是随性、恣意的,是有点妖孽,可是这时的他,不羁以外,眼睛里,还有点……自我厌恶?
周黎的目光落在透明的杯子里酒黄色的ye体,轻轻蹙了下秀气的眉头:“你怎么一个人喝酒?”
“因为没有人陪啊。”
他深深注视着她,眉目漆黑:“本来这辈子是可以有一个的,不过我做错了事,以后应该也不会有了。”
“……”
周黎有些无语。
她觉得重点根本就不是这个。
但他看起来还挺难过的样子,她勉强安慰道:“那你就道个歉,和解一下?”
他笑了:“真要道歉,那恩怨可就久远了,我也不知道,这笔账到底该怎么算,谁又该向谁道歉。”
他漫不经心地摇着杯子,透明的玻璃杯里,酒黄色的ye体晃动。
他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那还是小心瞒着吧,别说了。”
周黎茫然地眨了下眼睛。
觉得这个事情有点复杂,她不大有立场插嘴。
此时,少年又自嘲地弯了弯唇,喃喃道:“就是怕终有一天,瞒不住啊。”
说完,他仰头喝尽杯子里的酒。
随着吞咽的动作,喉结妖孽地滚动着。
那就瞒吧。
周黎心不在焉地顺着他的话想,紧了紧手心,终于坑坑巴巴开口:“我要走了。”
沈照侧头看着她,没吱声,仿佛没有听见。
周黎吸了吸鼻子,对着他的眼睛,又郑重地说了一遍:“哥哥,我要离开这里了,今晚就是来和你道个别。”
空气再一次陷入安静。
好一会儿后,他哑声开口:“去哪儿?”
周黎捏着衣摆,低道:“A城。”
沉默了一会儿,他将空杯放回桌上。
玻璃杯子碰撞大理石的声音,在冷清开阔的房子里,仿佛发出了回声。
他问她:“不去成吗?”
“那怕是不太成……爸爸说,这个城市已经容不下我们了。”
“那就换个地方。”
“换哪里?”
他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周黎,低哑的嗓音里带着罕见的紧张:“国外,怎么样?”
周黎想了想,说:“爸爸不喜欢国外。”
“爸爸不去。”
“……”
“就黎黎和我两个人去,行不?”
一瞬间,周黎惊恐地望着他。
莫名觉得这样,特别像是,私奔。
沈照仿佛察觉到她的想法,低低笑出声。
“不是私奔,我会去和你爸妈说。”
“他们现在自身难保,照顾不好你。但我可以,他们会答应的。”
“行不?”
周黎听他这么说,其实有一丢丢心动,她本来就不想离开他。
但她也不想离开爸爸妈妈。
于是,她立刻想到个折中的办法:“那,我先回去劝劝爸爸妈妈,让他们一块儿吧!”
“那可不行。”沈照笑着摇头。
周黎不解地眨了下眼睛:“为什么?”
沈照含笑看着她,似真似假地说:“人太多,我就养不动了。”
沈照:“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