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老顽固开口,她便抢先道:“熊老国主的心思我最了解,他老人家主要是对协约的第五项租借条款不满意。”
熊老国主心中所想被妖女说破,略显尴尬,清了清嗓子表明立场:“水云镇是熊州的军事重镇,不方便对外租借。”
楚灵犀耸了耸肩,拖着长调道:“熊州若是执意不租不借,那魔族只能以武力强攻咯~”
熊老国主厉声质问:“魔族若是攻破熊州,对楚州能有何好处?”
楚灵犀满不在乎道:“魔族最好连楚州一并踏平,把我的渣爹和渣弟通通干掉,将来我的兄长登上国主之位,正好重打锣鼓另开张,省的还得劳心费神地清除蠢材废物。”
熊老国主见状只得另找借口:“水云镇不仅是熊州的南门户,也是整个妖界的重要关塞之一,如若落入外族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此言明显有道德绑架的意味,如若妖族中人支持魔族所提的协约,那便是不顾妖族利益的Yin险小人。
楚灵犀深知老顽固爱耍此类把戏,鄙夷一哼:“陆、磬、粟、鲁四小州已亡国,妖界如今仅剩六州,其中厉、颍、元、兖四州已与魔族结盟,楚州未来是我兄长的天下,眼下唯有熊州势单力孤,魔界若是入攻妖界,倒霉的只有你们一家,在座的其他州国皆会平安无事。”
熊冲拦住还欲争辩的父亲,他与楚灵犀毕竟是自幼一同长大的交情,他很清楚妖女战神吃软不吃硬的个性,为免事态进一步恶化,不得不软下语气道——
“灵帅,我们既是同族,也是朋友,一直以来我都十分信任你,既然你开口劝我转投魔族,那便不会弃熊州于不顾,熊州与魔族结盟的诚意天地可鉴,只要在合理范畴内的要求,我方定会不遗余力满足。”
听闻此言,熊老国主心中愈发窝火,脸色黑中带青,恨恨甩袖。
他一辈子争强好胜,从不轻易低头,偏偏儿子性情软弱,不但在战术武艺方面全无天赋,而且对内对外皆无强硬手腕,虽为男儿身,但智谋与魄力远不及妖女战神。
不过,此刻的老顽固纵有千般不情愿,也不得不接受残酷的现实——
熊州目前已处于完全被动的局面,假如与魔族正面刚,无异于以卵击石,最终的结果只能是粉身碎骨,凄惨亡国。
魔族阵营中的妖界各州完全没有理由向熊州伸出援手,熊家父子已经想出了最坏的情况——
在场的妖族各方代表都悄悄打着如意算盘,希望魔族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灭掉熊州,然后众人一同瓜分其疆土与子民。
熊州别无它路可走,要想保州国安稳,必须向魔族与妖女战神低头,熊老国主清楚这一道理,可是心眼儿比针眼儿更小的他就是气不过,不但恨恃强凌弱的魔族,也恨目无尊长的妖女战神,甚至对无力扭转乾坤的儿子也十分不满。
心胸狭隘的要强之人,越是年长,越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归根到底,加入仙妖联盟是熊老国主的决定,是他亲手将熊州推入覆灭的险境。
识时务者为俊杰,熊少国主熊冲虽然能力不强,可在大事之上既不糊涂也不固执,该服软时绝不硬刚。
楚灵犀等的就是他低头的态度,适时地收敛锋芒诉苦:“我也有自己的难处,先前不幸死于渣爹之手,借魔族之力方才侥幸重生,许多事身不由己,可我们之间毕竟有同族情义,而且我以后还得在妖界混,只要是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我定会尽最大努力帮助妖界诸国,以保证同族的利益,这其中自然也包括熊州。”
熊老国主紧咬核心利益不松口:“协助魔族租借水云镇,这叫保障熊州的利益吗?”
楚灵犀举例为证,有理有据地阐明事实:“当年元州将西北边陲三镇租借给魔界,时至今日,那三镇已从一片荒芜变为欣欣向荣,水云镇的情况与之相同,魔族明明可以靠武力夺取,但协约上白纸黑字写的是租借,那就说明魔界并没有攻打熊州的意图,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吗?”
她之所言的确点明了关键,假如魔界有入攻熊州的计划,那便无须多此一举订立协约,牺牲一个军事要塞保全整个州国,这笔买卖相当划得来。
楚灵犀进一步道:“熊老国主您口口声声说水云镇是熊州和仙界的门户,其实这话只能骗一骗不懂军事的外行。
水云镇三面环水,唯一的陆路与仙界凤凰神族的领地毗邻,即便魔族占领了整个镇子,想要借由此道攻打妖族,那熊州至少还可以借助江河抵御魔族入侵,胜算会因此而增加三分,魔族不会傻到如此地步。
魔尊想要得到水云镇,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攻打熊州和妖界,而是修建观测仙族动向的了望塔,以及抵御仙族势力的军事堡垒,这对妖族来讲有利无害,比起那些道貌岸然、心怀鬼胎的老神仙,坦坦荡荡的魔族更值得我们信任。”
熊老国主一时无言,楚灵犀已将全盘道理讲的明白透彻,其实这些他不是不清楚,而是太过于自私,不愿舍弃一点点利益。
楚灵犀和老顽固智斗数百年,像了解自己那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