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真不知道他妈妈聪明还是傻。一个傻女人,是不可能在李先生前妻手里把李先生夺过来的。要说她聪明,又有哪个人刚刚嫁进豪门,就迫不及待的跑到儿子读书的高中去捐款?她把高中当成什么了,大学的校友联盟会吗?
学校老师不同意这种做法,具体表现就是一手接过钱,一手把她的真实身份散出去。也可能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高二年级的知名帅哥,沉默寡言的李兆微,原来有个狗血的身世秘密。原来他是个私生子,他弟弟也是私生子,而他妈妈,啧啧,守得云开见月明。
虽说每家衣柜里都有一个骷髅,但只有李兆微家里的骷髅晃荡着两只脚,走进了客厅。
李兆微在沉默的忍耐了三天之后,在兜里揣了一把□□。大课间时,他走到议论他身世的同学后面,拍拍那人肩膀,在男生回过头的一瞬,用力刺向他。男生惨嚎着想逃走,李兆微抓着他肩膀,一刀,又是一刀。
看那张脸在面前扭曲,李兆微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惧,以及比恐惧更强烈的欢喜,情绪浓重的混合在一起,他分不清内心真实的感觉。
鲜血在地上扩散,男生摔倒了,在自己的鲜血里蜷缩成一团。
李兆微盯着他,身后杂沓的脚步声,同学的尖叫声,还有各种各样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他感觉晕眩,感觉轻飘飘的,感觉自己好像随时都会昏过去,又随时都会醒来,眼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不真实,是幻影,是幻觉。
李兆微抬起头,花洒里喷洒的热水自由的冲在脸上,洗去隐约的泪痕。
为了平息这件事,李先生动用了很多关系,让他完好无损的转学,又顺从他的任性,让他一个人住在月亮城。现在弟弟告诉他,那个男生没事了,能出院,还打算去李兆敏的学校。一切都结束了。可能那个梦境是他最后一次回忆起白鹭中学的事,为了在内心深处做一了结。
鲜血的味道又刺激着他的鼻尖。
这不是他第一次闻到回忆中的血腥味。为了彻底掩盖鲜血的味道,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换成香味浓郁的同款,玫瑰百合松子薄荷檀香。然而那味道依然时不时出现,像他心底不屈不挠的小声音。
李兆微深深叹了口气,关掉热水龙头,扯了条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
不知道在里面洗了多久,晨光比刚才明亮,每一个房间都笼罩在浅蓝色的光线里,有种屏气凝神的氛围。
他站在客卧门口,看着床上的柯希,柯希还在沉睡,抱着床单,在大大的床上缩得小小的。床头放着那本《Ameri psycho》,他居然真喜欢这本书。
他慢慢走近,坐在柯希的床边。凝视着他的睡颜。
室内有柯希的味道,和他喜欢用的椰子味沐浴露混合着,像是房间里有了灵魂。李兆微隔着被子,轻轻握住了柯希的手。这人有气息,身体也温暖,他现在是在月亮城的家里,不是在白鹭。
柯希的睫毛抖了抖,慢慢睁开了眼睛,眼神茫然了一会儿,对上了焦距,转过来看着他。
“啊,燕哥。”
一早上他的声音是沙哑的,笑容也慵懒。李兆微想松开手,但手就好像黏在了被子上。他开口说话,暗自心惊于耳中听到的温柔声音。
“把你吵醒了?”
“没有吧。”柯希懒懒地说,一只手任他握着,另一只手翻过闹钟看了一眼,有片刻说不出话来。
“燕哥,你经常起这么早吗?”
李兆微差点吹嘘自己每天都四点十五起来,四点四十洗完澡准备一天的功课。然而和柯希住了这么长时间,他知道自己的日常作息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我做了个噩梦。”他实话实说。
柯希哦了一声,挣脱手,朝他掀开被子:“来啊。”
李兆微立刻全身发僵。柯希是叫他躺到被子里来吗?
柯希看他不来,拍了拍身边的床:“放心,你躺得下。过来,我抱你。”
李兆微摇摇头。和柯希一起住了一个月,反而越来越想保持距离。他拉过被子给柯希盖好,说:“别着凉了,我没事,看着你我就感觉好多了。”
柯希从被子里露出半张脸,问:“做了什么梦?”
“一点以前的事。”李兆微说。
柯希点点头,眼睛里露出两点笑意,说:“燕哥,梦都是假的,你别担心。给我讲讲你的噩梦吧。”
李兆微再次摇摇头。柯希忍不住笑了,又是李兆微完全没有抵抗力的虎牙笑容:“燕哥,你们班班长和你说了吗?晚上去吃火锅,咱们两个班要一起聚餐。”
李兆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现在两个班级的聚餐里。柯希解释说,因为他们是兄弟班,两个班经常在一起聚餐。
“而且运动会的成绩什么都出来了,马上高三了,再不吃饭就没时间了,也就这个学期一顿,,下个学期一顿。燕哥你也来吗?”
说实话李兆微不怎么想去。但他不去,就没人能把柯希接回家。
柯希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