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露出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容。
☆、第八章
晨光明亮,王嘉译睁开眼睛,他俯卧在床上,几乎身无寸缕,粗糙的床单感触和空气里的消毒水味道都告诉他,这是医院,他正趴在医院的病床上。
他试着撑起身子,疼痛感像是在等待这一刻报道,争先恐后的冲击他的大脑,到处传来阵阵剧痛,身后更是痛得可怕,好像全套内脏都被人从那个狭小的出口拽出来,又被粗暴的原路塞进去。他不敢伸手去碰,挣扎着按了床头铃。
片刻后来了一个例行检查的小护士。王嘉译和她简单的交谈几句,想知道自己被送来的一路上都发生了什么。她或者是不知道,或者是不肯说,只是看着病例,告诉他要在医院里至少住半个月才行。
公文包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小护士好心的递给他,里面的东西一样没少,钱包里的现金也没有动过。他抽出手机看时间,发现已经下午三点多了。照亮室内的不是晨光,而是午后的阳光。
他急忙给办公室小领导打电话请假。领导刚刚听到他的声音,就截住话头,告诉他安心养病,不用担心上班,公司会正常给他画考勤。
电话被不由分说的挂断了。王嘉译盯着手机,不愿意细想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小领导这么不愿意听他的声音。
昨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呢?
直到现在王嘉译都不能理解昨晚少当家的情感逻辑。他以前以为少当家是很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但昨晚的经历完全刷新了他的认识。在少当家看来,性,显然不是亲密关系的体现,也不是对自我的尝试,而是为了确认什么事情的唯一手段。
这很常见,令人费解是少当家想要确认的究竟是什么。
王嘉译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举止体现出让他不安的态度,况且对于少当家的身份地位外表,不存在追不到的人,或者得不到的爱情。
但他无法打败死亡。
他不自觉地抚摸着胸口的金铃。如果没有这铃铛,他可能已经被少当家勒死了。但这铃铛不可能是护身符。
如果他能唤醒少当家的意识,多半是很可能属于少当家曾经深爱,但已经死去的那个人。
公文包里露出一角塑料,是昨天到货的《Ameri psycho》。王嘉译伸手抽出书,撕开塑封,里面英文小字印得满满的,他翻开第一页,盯了十分钟,都没有理解第一段的内容。
他并不着急,他有足够的时间来看这本书。
两个星期里,少当家没有来看过他,公司可以没有王嘉译,但是不能没有少当家。从公司群的聊天记录来看,那个项目进行的并不顺利。鉴于大家都在狂怼财务,应该是财务部门出了问题。
如此鸡飞狗跳,少当家显然无暇把探望小病号这么微不足道的事情列到自己的时间表上。更何况,一旦他来了,王嘉译不确定自己可以平静的面对他。
只有一个无法入睡的深夜,王嘉译收到了一条短信。来自没有存过的号码。内容只有一句“对不起”。他拨打回去,那边起初没接,再打第二遍,对方关掉了手机。
王嘉译不知道这个短信是不是少当家发来的。如果这样就可以表达歉意,那这歉意未免过于廉价。
更让他觉得廉价的是自己,看着那条短信,他忽然想起了少当家的眼睛。
身体依然会因回忆而惊醒。抚触仿佛在皮肤上留下痕迹。深夜里奔涌而过的思绪不完全是恨意。甚至几乎不是恨意。
他在想念少当家。
两个星期后,王嘉译愈合得差不多,至少可以正常走路。他办了出院手续,得知所有的账都记在少当家那里,于是他拿了寥寥无几的私人物品,先回家去洗澡换衣服,再去公司看看有没有什么新进展。如果没什么问题,他打算辞职。
公司和他离开那天没什么区别。王嘉译和前台小姑娘打了招呼,去门口的打卡机上指纹打卡,两周过去他忘了员工卡放在哪个角落,急切间摸不到。
他单腿踮着公文包,刚刚摆出棒球投球的姿势,身后的伤立刻传来一阵酸痛,他只好蹲在指纹机下面,把包放在地上,在包里翻找。
身后玻璃门响了一声,一个女人匆匆走进公司,几步后,高跟鞋声戛然而止,停在他身边。
他以为是其他迟到的员工,向后看了一眼,以免自己蹲在指纹机下碍了别人的事。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优雅Jing致的黑色高跟鞋。
顺着高跟鞋,和高跟鞋上的腿,王嘉译的目光逐渐上移,看到一身非常Jing致合体的套装,以及一张略微苍白的脸,穿着黑色套装和黑色高跟鞋的是一个女人。
换别人来穿,十有八九会像一个房地产中介,更何况她纤细的手上没有戒指或者手链,甚至没戴表,一头鸦羽一样漆黑的短发,王嘉译无法判断她的真实年龄。
她全身都散发出一种高贵优雅的气息。
这类女人驻颜有术,保养得当,看似三十多岁,真实年龄可能会吓坏全场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