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眼神适应过路灯焦黄的光线，他才看清面前这个女孩儿的容貌，背靠着墙壁，捂着被撞痛的肩膀，黑色发丝气喘吁吁的黏在嘴角，朝他露出警惕清透的目光。
“脱。”
手里抓住的胳膊明显哆嗦了一下，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西装衣角，往下扯了扯。
“我会把，您赔的医疗费还给您的，请您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学校。”
“不是，纪教授你误会了，我没想过要这样。”
“欸你别跑！”警署室里面传来一男人的吼叫。
果真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纪千俞俨乎其然的皱起眉。
“纪律师，你赶得可真是巧啊。”
“服务生？”
女孩儿咬着水润的下唇，倔强的低头，拉着自己被他给拽住的胳膊，试图抽出来。
男人的语气明明很平静，却有股不可拒绝的命令。
看的男人头疼。
“你翻墙跑什么？”
他将杯子从嘴边拿开，吐出了威严的声音。
“不是答应我了，陪我一晚吗，你以为让你陪我是做什么的，这么简单都猜不出来吗？”
政法大学有个规定，凡是学生出来打工都要上报给辅导员，经过允许后才能去，可大部分的都是做自己本专业的工作，才能通过审批，未经允许被发现，面临着处分，更不用提奖学金的事情，这也是她要翻墙逃走的一个原因。
这是他的要求。
男人把她的小动作全都收进眼底，盯着她垂下来的睫毛。
夏鸢抓了抓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低下头窝在副驾驶里说了句对不起。
原因再简单不过了，是那男的先揩油另一个服务员，骂人的话难听了，这女孩儿拿起盘子砸了上去。
他摁下手刹，手掌扶着方向盘转动，驶离了这地方。
“说话。”
“但如果你今天真的逃了，等那些警察找到你，你可就会被学校给劝退了。”
她双唇颤巍巍抖了两下，所有反驳的话都被堵死了回去，咬着牙
不，不太可能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可当她站在三十八层的公寓楼客厅里，她真觉得不太妙。
互相看清来人时，脸上的表情皆变了。
在他下定决心的那一瞬间，女孩儿又用软软的声音喊了一句：“纪教授？”
没想着躲。
“对不起！我明天就会辞职，请您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学校，拜托您纪教授。”
“陪我一晚。”
他敲了敲方向盘，转头看着她：“你口中的两句对不起，有哪一句真的要打算悔改？可能你是怕我告状才紧张保证，但下一次还是会偷摸出来打工赚快钱，奖学金不够你花的吗。”
没等他们开口，就听他说：“这是我律师所里面的员工，有什么事我来解决吧，把详细的过程跟我说一下。”
二十四年来，他从没有过这么烦的一刻。
男人换了一双灰色的拖鞋，扔在她面前的很明显新买的蓝色拖鞋，连标签还没拆，估计是给客人准备的。
警署里面跑出来了两名警察，见到这一幕松了口气。
是少女娇软的喘声，让他眉头突然间骤跳。
纪千俞拽着她的胳膊往里面走，那警察讪讪笑了笑：“那看样子，是得说说理了，里面那个男的正在那大吼小叫呢，纪律师你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我不是卖的！”
“逞英雄，还想着翻墙逃避追责。”
夏鸢不可思议往后退了一步：“什么？”
他回头看着他们：“她犯什么事儿了？”
“我没说你卖。”他一本正经的像是在谈判，手指已经移到了衬衫上，慢慢的往下解开。
夏鸢睁大了清澈的双眼，难以置信转头看着男人衣冠楚楚的容貌，况且还是个律师。
纪千俞反应敏捷的上前抓住那人的胳膊，猛地朝着水泥墙甩了上去。
“那，那我要怎样才能让您相信我的诚意，您才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学校。”夏鸢委屈的把声音压到了最低，撅着圆润润的樱桃唇。
“我并不觉得你会亏。”他将茶杯放在玻璃橱柜上说道：“结束后我会给你钱，你不是缺钱吗，在能力范围，你想问我要多少都可以。”
他剪断签后，走去厨房接了一杯水，一手插兜，将玻璃杯放在嘴边，咕咚两声咽下去，用冷水平复着内心的急躁，看见她换好了鞋子走进来，娇小的人全身紧张的拽着自己衣角。
“不过是成年人的互相需求罢了，我也不觉得你现在能走出这个门，比起失学来说，你觉得呢？”
“这个服务生在餐厅里面跟人打架，用盘子把一个男的额头给拍流血了。”
“既然打算学法律，却连学校最基本的规矩和守法你都不遵守吗？”
别过头去，注视着窗外拧紧了眉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