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了离着警戒线最近的那几个人身上,他们当中有男有女,看着年龄都颇大,估摸着应该都在五六十岁的年纪。想了想,她干脆弯腰掀开了警戒线,顺道叫了一个同僚,两个人几步就走到了那些人的跟前。
“哎哟,这都七点多了,饭点都过了。”叶竹装作无意中经过此处的模样,先是停在原地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随即跟闲聊似的和身边的民警说道。
民警也算是配合,回了一句:“可不是,一忙活就到了这个点儿,晚上饭还没吃呢。”
“这边结束怎么都得后半夜了,到时候回局里定点夜宵算了。”叶竹笑着建议,然后一扭头就撞上了几个大爷大妈的目光,脸上的笑容登时更甜美了几分,让人看一眼就喜欢。她像是正常寒暄一样开了口:“这么晚了还在外面遛弯儿啊,吃过饭了吗?”
许是因为她的长相太具有欺骗性,亲和力十足,所以这些村民在看到她的时候并不紧张,纷纷回应‘吃过了’。
其中还有一个看起来年龄最大的老头儿掐灭了手中的烟,好奇的问道:“姑娘,你也是警察啊?看着蛮年轻的,像个大学生似的。这……这老赵家出了啥子事哦,搞得这么大阵仗,吓死人了。”
“啊……赵渤海家啊……”叶竹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还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同僚,像是在征求什么意见似的。之后她回过了头,咬了咬牙压低了声音:“这家之前有个姑娘,叫刁玟丽的,大爷您认识吗?”
“刁玟丽?”老头儿神情有些迷茫,似乎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还是他身边站着的那个穿着花衣服的大妈用手肘怼了怼他,然后出言提醒:“老郑头,你忘啦?就是原本老刁家的那个小丫头啊,生下来就是聋子的那个,老大不小了还不会说话呢!”
“啊……”老头儿恍然大悟,紧接着可惜的吧唧吧唧嘴:“那个小丫头啊,可惜了。后来能听到声儿了,但是还是不咋会说话,我怎么记得她爸妈都死的早,是吧?”
大妈点了点头:“嗯呢,可不咋地,人没了得有……哎呀,二十年了!挺可惜的,两个人那会儿都四十出头,最可怜的是这小丫头了吧,好在村里有亲戚。不过后来还真没怎么见到了,一问他们老赵家就说出去打工去了,那孩子本来就内向,不怎么出门,后来时间长了就没人问了。”
这些村里的老户就是有这点好处,只要给他们一个话头,那八卦能给你扯到天边去。关键是这种事儿,年轻人还真不一定清楚,或许连刁玟丽是谁都不知道,这也是叶竹一眼就相中那几名老人的主要原因。
“打工?”老头不屑的笑了笑,连带着翻了个白眼,从兜里摸出另外一根香烟点燃后把头往旁边一扭,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但是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站在二人身后的一卷发老太太这会儿也跟着插了话:“呸,老赵家就用这点事骗鬼去吧,我看他们八成是觉得这丫头是个残疾,平时除了吃饭花钱也没啥贡献,这才把人给赶走了吧!”
“不能吧……现在这片地还是人老刁家留下来的呢,哪能住着人家的地方还把人家闺女往外赶的。”花衣服大妈连连摇头,帮忙辩解。
“啥老刁家的。”老头儿用手指夹着香烟,并没有去抽的意思,任由袅袅升起的烟雾在这光线不大好的地方把自个的脸笼罩了住。不过他那双略显浑浊的眼,却在黑夜里散发着不一样的、讥讽的光:“我现下有点想起来了,当初那两口子走的太突然了,家里丫头年纪还小,还是个不正常的,根本啥也不懂。就这样,因为这片宅基地的事儿还闹了好一阵的,最后当时村上的领导带着人去调解的,不知道怎么就给地给分了。但是当时赵渤海这小子可是签了协议的,占了人家父母留下的财产,那是要养那丫头一辈子的!”
“瞅瞅现在,这叫啥养啊?村委会的人都换了好几批了,谁还记得这档子事儿!”说到这,老头还扭头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用手擦了擦嘴,夹着烟站在原地直往院子里看。
卷发老太太符合的点了点头:“可不是,就住在他们家旁边的老刘家的,我们经常在一起打麻将。老刘家的总和我们说,赵渤海家鸡飞狗跳的,之前那老太太不还活着吗,就李霞总是站在院子里指桑骂槐的,她还见过老太太在饭点给院子里坐着,可怜的不得了哟!”
说到这,她还四处打量了一些,顺便压低了声音:“而且这事儿不光是老刘家的一个人在外面说,我在小卖店听到好几次了,前些年老太太人没了,大家都在背后讲究,说是活生生让李霞给饿死的!要么就是打死的!人死了那会儿,我弟弟和弟妹还去帮忙张罗办事情,我弟妹回家说那老太太瘦的跟个骷髅似的,让人看着心里都难受!”
花衣服大妈闻言,不由得对自己之前的判断产生了一点怀疑,急忙追问:“真的假的?!”
得到的是老太太肯定的答复。
大妈长叹了一口气:“你们要是这么说,我还真想起了点别的什么。那会儿老刁家的那个丫头还在这边住着呢,我家在村东头包了一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