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自白见所有人都相继坐下,他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随即挑了个视野好的桌角旁边站了过去。他看向了这会儿正仰着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言宇一眼,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那个……言队,你怎么就确定这万秀兰有婚外情呢?”
“她在镇上没有什么亲人,弟弟万福兴住在距离曲明镇半个多小时路程的村子里,且当天万福兴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这年头,能帮别人犯罪的交情有几种?再说了,我本来也只是试探性的提了一下,谁让她反应那么大反倒坐实了那个共犯之人的身份。”男人仍旧闭着眼,语速缓慢,说到这里的时候还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即接着道:“况且,这起案子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奇怪……吗?”吕自白闻言不由得汗颜,他现在甚至有一种已经要结案了感觉。抬起手挠了挠后脑勺,他忽然眼前一亮:“对了,你们说和万秀兰搞婚外情的那个人会不会是刘德友啊?仔细想想,以前孙兴邦用他妻子出轨的事情嘲笑过他,这刘德友出于报复……”
这个猜测虽说没有太过有力的证据作为支撑,但是他越说越觉得逻辑还算合理,所以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兴奋起来。然而等到他一脸得意的抬起眼看向屋中众人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相当一致的,怎么说呢,大概是冷漠中带着关爱智障的光。
“你不能只把他们两个人从情感上进行联系,也要符合咱们手头的证物吧?”叶竹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还得一边捏着眉心一边解释:“别的都不说,既然万秀兰和刘德友之间是那种不正当的关系,那又为什么会嫁祸给他?再说刘德友这个人,在帮助情人处理了其丈夫的尸体之后,又被对方栽赃陷害,反正人也不是他杀的,他为什么只会喊冤却不直接供出万秀兰呢?怎么?婚外的爱情就那么伟大无私?宁愿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也不愿意出卖情人,那他又喊冤做什么?”
吕自白被问的一愣一愣的,耷拉下眼皮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他的表情瞬间变得丧气了起来,略微瘪了瘪嘴:“你说这万秀兰到底怎么想的呀?帮着她一起处理尸体的又是谁呢?关键是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在那个没什么秘密的曲明镇,藏的还真挺严实,和那些个居民闲聊的时候,八卦听了一大堆,偏偏里面就没有万秀兰什么事儿。”
话音落下,临时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寂静,大家似乎都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什么。不一会儿,先从沙发上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紧接着没几分钟,彭一山也垂着脑袋睡着了,而保持着仰头姿势的言宇似乎也没能扛住睡神的召唤。
杀人的真正凶手已经浮出水面,所有人的神经都似乎松懈了那么两分。
叶竹本来也想休息一会儿,可在闭上眼的前一刻看到了那个孤零零站在桌子边的身影,只能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正巧肚子有点饿,她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对方的跟前:“喂,你那有吃的吗?”
吕自白回过神,看着她那双好看的杏眸,受宠若惊的点了点头。
二人悄无声息的出了临时办公室,坐上电梯之后到达了专案大队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在他们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意外发现虽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许久,但是办公室里的人仍然不少,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烟草混杂着各种饭菜的奇妙味道。
杜天成这会儿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里拿着一个面包吃的正香,见到叶竹的时候赶忙喝了两口水,将口中的食物费力咽下,开口招呼道:“嘿,听说你们已经抓到曲明镇凶杀案的凶手了?这么说来,这起命案只是个案,同之前的三起案件并无明显关联?”
“目前来看,有联系的可能性似乎不大。”叶竹斟酌着,谨慎的回答道。
对方闻言,瞟了一边站着的跟受气小媳妇似的吕自白一眼,脸色忽然之间添了一抹不情愿。不过最终还是僵巴巴的说道:“你这回表现的不错,要不是因为你的执意坚持,这起案子或许还在继续拖着。不得不说,这次的确你是对的。”
吕自白瞬间抬起了头,眸光中充满了惊喜和不敢相信,本来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瞧着杜天成已经转过了头去,嘴唇动了动到底没吱声。但是他整个人在精气神上的变化特别明显,若是此时身后有条尾巴,估计恨不得翘到天上去。他美滋滋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旁,弯腰从下面掏出了一个巨大的半透明塑料袋,在里面翻来翻去的,翻出了两包干脆面和一瓶纯牛奶。
“就这些了……”他尴尬的呲着牙,将东西递了过去。
叶竹摇头失笑,道过谢之后接了过来,顺势又坐在了之前坐过的那张办公椅上。打开干脆面嚼了两口后,她的视线不受控制的再次飘向了只隔着一个狭窄过道的刚子那边。见对方仍然捧着金店案发时候的视频看来看去,心中难免升起了一抹疑惑,又吃了两口之后,她下意识的起身走到了男人身后,含糊不清的问道:“怎么?你们这金店抢劫案,还是没有什么线索吗?”
刚子因为过于专注,被她这突然的发声吓了一个激灵,猛地回头就看见了一副美女嚼面图,登时就觉得不伦不类的有些好笑。他回过身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