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咒法隐入煞童眉心,年悠悠开口:“切莫多事,我要的不多。”
此话确有歧义,琭站在一旁低头言语:“大人,您当真觉得,公子换得回来么?”
“自然,死别泪一聚,他必定归来,长伴我身旁。”
“可,那此世的顾公子——”
“灾祸与阿念一同长大,一同渡劫一同飞升。我以为这黑脸自毁元神,是为护他,没想到也是为了防我,也罢,谁知他死了也觉得我会陷阿念于不利之境。”
瞧见顾念站在门外老远,年又收敛原型,抱怨之意尤为突出。
“灾祸既于消散之际入台,散魂于山川大河,人世间所有冤判所有有罪之人无可逃脱,皆受规法,却独独不愿我——算了,阿念不喜我言他坏话。”
索性甩袖跃下楼层:“看好煞,他不似从前,事有所异,必有所因。让顾白待我出幻境后注意妖铃动静,唤他,便来见我。继续往几界散播,说我丢了踪影没了下落,尤其境况危险。”
说罢,他便扬了嘴角往门外去了。
再多干涉,那又如何——他要的只是最终思念已久的福神归来,其余的,就算了。
枯灯亮起,火光自成,故人必归。
布局已久,岂能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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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嫁(十七)
“南苑凉夜绵,她盼待君归来诉卿卿。”
待顾念二人再回沈府已是将夜之时,同日晨间用完早点去的醉年街,没成想自己竟因那长眠香入境昏睡如此之久。
此际立于房檐,断断续续听闻一阵喧闹声,不远灯火通明处便是南苑。
难道沈妙嫦将柳杏安置在了尸井院里?顾念有疑,即刻运轻功往另一处房顶跃去,惊扰的铃铛利器作响,余光一瞥,他去哪宋锦年就在哪。
顾念知他担心,赶也赶不走,只好解释:“我去南苑打探一番,你去弄你的七日棺可好?”
“魔族也在此地,谨慎为佳。”宋锦年抱着一把不知何时拿出的剑,正是福神的仙逸。
顾念听见理由满脸嫌弃,转身要走:“拿开,福神的东西,给我做什么。”
自戳破二人心中几层纱后,年看着性子不再别样顽闹:“阿念,你跟自己生什么气?”
话出口才懊恼语气言重,又紧紧扯住顾念的衣袖:“拿着,我,我原先收起来就是想待时机一到,给你我也图个人世间的心安。”
“...我有什么好气的。”阿念语调自然不客气,权当自己是个白饶的器皿,专门让某只大妖找着来睹人思神。
仙逸本身剑身凉体,隔着顾念没多少距离突然开了剑鞘,刃面迅速破开他的右掌心,深浅有灵血rou相触,逐渐吸取人身上的温度般,这才有了活气。
宋锦年袖口不知道装的了多少东西,又是扇子又是小瓷瓶。拔得红木塞,拽过他的手,心疼往上撒药,又不甘心似的捏紧伤口,逼得鲜血往外涌。
顾念冷哼:“宋锦年,你是不是巴不得疼死我,让你尽快去找寻我下一世。”
“怎么会?阿念,我向你发誓,誓言在此,你是最后一世——”年的这番保证,听起来既虔诚又让顾念觉着言语另有深意。
粉末往伤口盖,宋锦年扯下自己袖口的衣物撕成碎带,慢吞吞抱扎好。心满意足才道:“我自然会尽力护你周全。”
顾念忽觉身上一凉,他一眼也不愿多瞧宋锦年。背转身子道一声:“嗯,走了。”
松开仙逸纵身而下,自会随着往昔习惯御剑。
“阿念——”
听了这声唤,他更不愿回头去见他。
心思细腻如顾念,年所谓的最后一世,在他听来,便是最后他会死,多半是不再入轮回的那种魂飞魄散。除非宋锦年对福神不是喜欢,那又是什么?
终究是没狠下心,行至半路顾念回了头,朝房顶那位摆摆手才离去。
随后闭着眼睛乱来,恨不得仙逸遇险狂暴起来来个弑主。可剑灵通人性,与主久别重逢,一感知到顾念心绪,仙逸摇曳摆动。
顾念身形跟着晃,气到极点有些狂了,慵懒大无畏说着感言:“他说会尽力——那就是尽力,只不过尽力了人也会死。”
他虽是棋子,也不至于不明境地。旁人也就算了,偏偏他顾念此世思虑尤其多,想什么都往心里去,就是膈应。
福神是他,福是他,顾念也是他,都说是一人,几世轮回都是他。可如今他偏偏要分出个你我他来,自己也不知道在执拗个什么劲儿。
“不行。”他睁眼,撞见南苑那片火光——“我若是死了,你也得跟我走。”
宋锦年,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