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大门紧闭,而门口的布局和现代仿古醉年街上的常德酒坊相像,摆着几大坛封着红布头的酒酿,顾念细嗅,酒味香甜,夹杂着宋锦年身上闻见过的酒渍蜜饯味儿。
顾念由着手被牵着听见盘附在牌坊圆柱上的花Jing告诉漂浮的鱼:“瞧,那是大人的客人。”
长尾动物灵巧,从顾念身边飞速挤过,他避让不及,便被旁人尾部的绒毛蹭得心痒。
也不是不怕,的确是没见着凶神恶煞的恶妖,再者说,有比魔族看得更反感的么——街上的大小妖看着多是面善。
看来宋锦年把他带到了妖界的醉年街。
盘子里有几分手工甜食,还冒着烟,宋锦年侧头看他:“那阿念可探到什么虚实了?”
“并未有什么。”
“是么。”年那双丹凤眼低垂,实在是摸不着底细:“那便随我回客栈进食,没有下次。”
客栈也有块蓝底牌匾悬在店门口,字体和十字街的牌坊上一样是烫金的大字,“祈祸福”三个字还挺好看。
房檐自是挂着灯笼的,里边是燃得正旺的火。
步子迈到了台阶上,门开了。
有窗,房梁上点着了油灯,里面的酒香闻着有些发凉,有三层,三段木楼梯弯转安置,有个柜台摆满了小罐的酒。
客栈里零散坐着一些看着富裕的猪妖在桌前推杯换盏,个个儿身上的rou都肥硕,猪妖们喝醉了会不会被关起来斩首割rou,再卖给人?
那岂不是和人一样自相残杀?算了杀就杀,猪rou很香。
客栈内的妖似乎都没注意到他们。
顾念闭上眼反复理思绪:“师傅。”
“怎么?”年带着他拐角直往二楼去。
杵在门口顾念没看完整个一楼客栈,两侧的门是有两个通道的。
通道里视线明亮,和竹桥上差不多也是每隔小段距离就有一个红团举着亮光灯笼旋转。
“你我在此处,不论叶姑娘生死?”
“魂过奈何,灵入山川。”前头年只答他这一句。
顾念听得云里雾里,他伸手撩起面前的珠帘。通道摆着做样子的几排珠帘,打着人了便要受些皮rou之苦。
一路珠帘细纱,行了一段二人待到一处被屏障遮掩的的房前
年归来,昏暗的房间燃起烛火。
面前的屏障刺着山水云雾,一抹鲜红立在山谷里,旁边还立着个人,顾念眯着眼想要看清。自然是看不清了,宋锦年给他拉开了,屏障按理来说该被保存的很好,此时被掀到一边。
年拉他坐下。
食盘摆置,二人盘坐在半截橡木树墩两侧。
宋锦年低下头布开茶具,没正视他。
唯见他洗净杯盏,先拎着一盅茶壶倾倒:“你若想救,待阿然回来便可。现今不到时候不要插手。”
茶是热的,水蒸气散发开来,顾念在雾气里看他。
他将茶推至顾念面前:“牛ru茶,尝尝。”
茶叶浸没在水里,有几颗大小不一的蜜饯在内,兑入了些牛nai。
顾念犹豫了片刻,面前的人令他有说不出的信任感,便还是喝了下去,茶自然是甜的,猛灌烫喉,小口小口喝完顾念像小猫一样满足地滋滋嘴。
宋锦年到底是有多了解他,添了茶还将甜食都推过,自己却是斟了杯酒。
带我回来做什么?只为一顿饭?他不信。
“阿念,你尝尝看着杏仁栗子粥?”
☆、死嫁(十)
“日落该要归家,凉夜抱柴灼火,我跟你爹说了多少次了,不过呢他还是听我的。阿然,别光喝汤,尝尝娘给你做的菜盒子?”
记忆里的陈家总是围着炉子一起坐着。
包袱坠地,药材散出来浸泡在血水,只那簪盒子躺在泥地里。
——马车内
“驾!”雨夜里,一辆马车从山路拐角冲出来,车外御马的男子发如髻羽,面色苍白像是常态。
淡蓝的衣带在雨里飘摆。但马车上的灯笼还是稳稳当当地亮着,表层有一只年兽的图样随云雾浮动——正是鸦祁与陈然二人。
出了城镇的路便不大好走了。今夜有雨,并且雨声渐进,马车轮怕是有打滑的危险。祁板着脸将纤绳挽上手臂几道,缰绳险些勒不住马。
“祁公子!”陈然在马车里随着惯性晃动,怀里的簪钗子在盒子里颠簸,撞的做声:“你没事吧!路打滑,且保重要紧!”
祁闷声回了一道:“无事。”若是顾念在,他定知祁先前的声音只是故作尖锐。
祁的本音低沉,前鼻音有些重。他现下心头混乱如麻。
“那便好,今夜的雨不知为何下的大了,害,真就奇了怪了。”既然祁道无事,陈然也就心安了。师傅托了祁御马赶路送他归家,他觉得师傅师兄对他是真的好。
而对于祁公子,他是比较敬重的,不过还有些害怕。
这位公子浑身上下一股生人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