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照鸿失笑:“我看看你了不了解你表哥。”
金子晚一哽。
随后他倒也是想了想:“你看解微尘如今的样子,心都没了,又有什么狠不狠得下的。”
顾照鸿也是一叹。
金子晚见自己脸干净了,便想起身, 却被顾照鸿反手按在了凳子上。
金子晚:“……怎么了?”
顾照鸿从行李里拿出了一个白玉的瓶子, 还挺大, 走回了金子晚面前蹲下:“易容时间长了,你的脸受不住, 会难受的。我叫顾胤配了凝露, 可以舒缓一下。”
金子晚笑出声:“你把我当女子还是怎地?还搞什么凝露,人活一世何必看重这张脸。”
要是翩绯然在这儿,听到这话当场上吊给他看。
顾照鸿的声音里透着不容拒绝:“只要是你身上, 无论是脸还是胳膊,都不许有一处伤痕。不是不好看,是怕你不舒服。”
金子晚心里暖得过分,自然也不会抗拒他的一片真心。仰着头任他给自己脸上涂抹。
该说不说, 这凝露冰冰凉凉的,金子晚易容了一天,脸上确实有点火烧火燎的,抹了点凝露好过不少, 仔细一闻还有点桃花的味道。
金子晚忍不住问:“还挺舒服的,这是什么做的?”
顾照鸿答:“一百年蓝雪莲,二百年人参果,三百年血灵芝。”
金子晚:“……”
好熟悉啊这三个东西。
他翻了个白眼:“贫嘴。”
这不是当时华羽然逗顾照鸿时候说的那三味药材吗。
顾照鸿但笑不语,没和金子晚解释这里面确实?用了蓝雪莲的叶子, 人参果的核和血灵芝的根。主要的药材都给金子晚入药来调理身子了,剩下些边角料, 顾胤干脆就扔到凝露里了,都是好东西,还是给自己嫂子用,别浪费。
凝露在脸上吸收的很?快,金子晚没一会儿就觉得很?舒服了,他一抬眼,发现顾照鸿正怔怔地看着他。
金子晚坏心思?上来了,勾着顾照鸿的下巴调戏他:“看我做什么?”
顾照鸿笑:“看你好看,穿红衣好看,穿白衣也好看。”
金子晚现在卸去了伪装,那张脸与先前又黑又平凡的自然是天壤之别,在对比之下显得更招人了。他一贯习惯披散着的头发,现在为了改变形象也扎了起来,在脑后用玉冠高高的束起,是他从没有过的样子。
顾少侠是个很?直接的人,喜欢就会说喜欢,夸赞也从不藏着掖着,当即便道:“你穿红衣的时候,艳得像是一只火凤凰。”
金子晚逗他:“那穿白衣的时候呢?”
顾照鸿答:“如壶冰水,烈日之下,不浊不浑。”
干净,纯粹。
无论听了多少次,金子晚都很难抵抗他的情话,把脸转向了一边,憋出了一句:“……花言巧语。”
说罢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羞赧,急忙转移话题:“那你对洛芊瑜打算怎么办?”
“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谈起旁人,顾照鸿敛起了一腔深情,露了几分不触己身的凉薄:“她若不来主动招惹我,我当她不存在便是了,免得多生事端。”
***
西厢房,洛芊瑜正眉头紧锁着坐在桌前,心神不宁,佩剑放在了桌上,她捏着剑穗随手把玩,也没有个笑模样。
她来之前便想过,此次武林盟主大会,顾照鸿是必然会前来的,甚至说,武林盟主之位,如无意外必是顾照鸿的,因此顾照鸿这个人,她避无可避。来之前,她特意找了耳目打听过,解微尘和凌裘风事先说了,他未必会来参加,她又花了大价钱去托江湖中专门搞情报的听雨楼中人暗中打探解梦山庄近状,打探到的消息是解玉翎和解夫人出山了。
这下她更是放了心,若是解玉翎出山了,便意味着他要来参加武林盟主大会,他这个已经不理解梦山庄诸事的庄主来参加大会,那便意味着少庄主解微尘不会前来。
这样,她才敢在楚凌辞请求她和自己一同前来武林盟时答应他。
“小瑜?”
听见有人叫她,洛芊瑜蓦地惊醒,才发现不知何时,应当是她思?前想后的时候,楚凌辞已经坐到了她的对面。
洛芊瑜一愣:“你怎么来了?”
楚凌辞指了指门:“你没有关门,我唤你你没有听见,我就进来了。”
洛芊瑜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楚凌辞见她心事重重,便问:“我见你似有心事,怎么了?”
洛芊瑜低垂着眉眼,有些欲言又止。
楚凌辞给她倒了杯热茶:“怎么了?同我说说?”
他在外人面前有些不善言谈,又惯穿黑衣劲装,给人看上去的感觉既不好相处,又冷冰冰的。但实?际上,洛芊瑜知道他其实是个内心很?温柔善良的人,只是不善表达,从小到大都在保护她,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对这个脸上有疤的男子痴心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