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照鸿问:“就算生阮大人的气,也得有个由头,怎就突然骂起来?”
金子晚怒, 把他刚才翻开的那一本拿出来,翻到某一页塞给顾照鸿:“这写的琼林宴的事都是真的, 整个正和城除了他阮兰河还有谁能参加琼林宴?!“
顾照鸿哑然,就着他的动作看了起来,惊奇:“你还当着所有朝臣的面摔了杯子?”
金督主冷哼:“何止,还掀了桌子。”
顾照鸿失笑:“这次因为何事?”
“因为我不舒坦,”金子晚冷声道,“我不舒坦了,谁也别想舒坦。”
顾照鸿故意凑过去,将脸伸到他面前:“那你现在打算干什么?”
他指了指背后背着的吞鱼:“不如我帮你把阮大人打晕了绑起来,你挑挑九万里的十大酷刑,从里面找一个喜欢的试试?”
金子晚:“……”
他更怒了:“说了多?少次九万里没有十大酷刑!”
此时此刻他们走到了一个无人的小巷落里,顾照鸿嚣张地凑过去啄了一下?金子晚温热柔软的唇瓣,低声:“那我们就把阮兰河套麻袋暴打一顿出气。”
金子晚卡了一下?:“……难得碰到一个好官,再给打死了大盛更完了。”
别别扭扭。
嘴硬心软。
顾照鸿越看他越喜欢,整个人都黏过去把他拢到怀里亲亲抱抱,根本不在意他们还在外面。
但是金督主介意。
于是他一把捏住了顾照鸿的嘴。
顾照鸿把嘴挣脱出来,吻了吻他的掌心,问:“那你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金子晚没好气,“明天就走!”
顾照鸿笑意盈眶:“好,听你的,我们去海月府看海。”
然后顺势把金子晚压在了暗巷深处的瓦墙上,含住了那双觊觎已久的唇。
唇齿间,金子晚被他吻的七荤八素迷迷糊糊,喃喃:“我从前不在意,是因为没有遇见你。”
顾照鸿含着他的上唇,感受着他说话吐息间吹拂在自己唇上的痒意,直接痒到了心底。
每当他觉得金子晚无法?让他再心爱一步的时候,金子晚都能打破他的认知樊笼。
他说:“如今我在意了。”
“世人若揣摩,也只能揣摩你与我。”
***
京城 皇宫内
京墨从御书房出来,手里拿着盛溪云刚颁布的,他刚手写完的圣旨朝中书省走去,刚转过了宣武门的转弯,便被一双手使劲拉入了墙后的Yin影中。
还没等京墨惊叫一声,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笑了起来:“吓到你了?”
他听到这个声音,身子便放松了下?来,退后一步转过去看着来人,行了个礼,神色淡淡:“谢相。”
来人青冠玉珠,身着一品紫色官服,秀着振翅欲飞的仙鹤,容貌旖丽,看上去像现世的画中人,举手投足都是常人难及的雅韵气度,已经可以想象得到,早朝时,这样一位如珠如玉的人站在一众老糟头子之中会是如何的出众。
京墨唤他谢相,他正是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盛朝自建朝以来最年轻的相位,谢归宁。
谢归宁比京墨要稍高些,低头看向他:“怎么如今这么容易受惊吓?”
京墨敛眉低眼,不看他,把一个谦卑的奴才演绎的淋漓尽致:“若是谢相无事,奴才便先告退了。”
奴才。
这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了谢归宁的心,他目光幽深:“每一次我见你,你都偏要如此伤我的心吗?”
京墨依然未抬头,语气淡漠无波:“奴才还要去中书省送诏书,耽误不得。”
说完转身便走,谢归宁也不拦他,只是道:“你见过诚忠了?”
京墨顿住脚步,转过身看着他,蹙眉:“诚忠是你安排的人?”
谢归宁挑眉,他生的好看,这个神色却显得邪气逼人。
“你挑人到御前也便罢了,”京墨面露不赞同?,“从乐者坊挑人做什么?伶人献歌喉舞艺,内侍奉眼色功夫,又怎能相通?”
谢归宁看着他,忽地笑了:“那看来你还是没见到他的脸。”
京墨微微不解,还未等他再发?问,谢归宁却上前一步,与他挨得极近,一把揽住他只堪一握的细腰用力往自己怀中一带,让他与自己胸膛相贴,只恨不得一颗心都能与他贴着一同?跳动,他无视怀中人的抗拒,低首凑到京墨白皙修长的脖颈间,在他的耳畔低语:“你去见见他的脸,便会来找我了。”
京墨身子一僵,谢归宁的呼吸在耳边吹拂,他一时之间甚至忘了挣扎,只是无意识地轻轻颤抖起来。
谢归宁却放开了他,转身朝宫内走去,盛溪云还传他觐见。
留下?京墨一个人站在宣武门拐角的Yin影里,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看那袭紫衣渐渐远去,他伸手隔着衣服握着了脖子上挂着的一块玉佩,面色惨然,眼中全无方才在谢归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