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金子晚却是嗤笑了一声。
顾照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侧头看向他:“金督主听起来并不认可?”
金子晚懒洋洋:“你看你那兄弟自然是万般好的,我看却不然。”
顾照鸿也不生气:“何以见得?”
“若是按照你这说法,那解微尘已然爱逢歌入骨,”金子晚道,“我便问你,如你爱一个人,既然排除万难也要迎娶进门后,你待如何?”
顾照鸿目光柔和,坦然:“若是我,既已娶进门,自然会千娇万宠着,生怕我的心上人受一丁点委屈。”
“那便是了,”金子晚也揪了两根芦苇,随手瞎摆弄着,“既如此,那那位澜瑛谷的洛芊瑜,又是怎么回事?”
顾照鸿愣住,他是聪明人,被金子晚点了点,自然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解梦山庄并不是十分好客的门派,从那等烦杂的上山方式就能看出,十分的遗世独立,也未听说与澜瑛谷有如何深的交情,也不沾亲不带故的,为何偏偏洛芊瑜一介女儿身独自来解梦山庄小住?若是与逢歌认得,那也说得过去,可偏偏白日里门口一见,逢歌与洛芊瑜也只是关系淡淡。
金子晚又说:“我见解微尘将洛芊瑜介绍给我们的时候,是将她拉过来的。他可是成了婚的人,妻子又站在一旁,怎与外女有如此接触?”
金督主怎么编也编不出来形,气地把七扭八歪的芦苇叶扔到一边:“我看你这好兄弟,成婚三年,便要准备纳妾了。”
顾照鸿眉头紧锁,他摇了摇头,显然是极不认同:“解微尘实在是胡闹,若不是真心,何必耽误逢歌姑娘一生。眼见着曾经将自己视作珍宝的人如今将他人捧在手心,如此过一生,徒惹伤心。”
金子晚闻言却瞥他一眼:“我还想你不会信我如此诋毁你友人。”
“怎会,金督主也只是实话实说,”顾照鸿道,“督主在这些事上倒是比我看得透彻。”
金子晚换了个姿势坐着,把自己尖尖的下巴垫在了膝盖上,淡淡道:“情一字,年岁愈长,便每下愈况,当然也不配被寄予指望。”
顾照鸿看着他纤长浓密的眼睫在眨眼间如蝶羽般震颤,像是遥遥地从金子晚的眼睛上飞到了他的心头上。
他低声问:“金督主为何不信情?”
还没等金子晚说话,顾照鸿却皱了眉,细细嗅了嗅:“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金子晚被他说的一愣,也皱了皱鼻子,不确定地问:“好像是……血腥味?但是很淡。”
顾照鸿从地上起来:“应当是离我们有段距离,去看看?”
金子晚嗯了一声,临离开之前,金子晚还颇有些恋恋地看了眼这景色。
***
两人循着淡淡的血腥味一路走过去,夜风吹来,铁锈味越来越重,直到一个拐弯后,两人发现了地上躺着的的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躺在一片枯草地上,迎面扑鼻而来的是浓重的血腥味,熏得人直皱眉。
金子晚走近尸体,血腥味越发刺鼻,他蹲了下来,发现尸体身着解梦山庄的下人的装束,是一个男子,他的胸腔整个被打开了,血糊糊的一大片,溢出的鲜血将身下的黄绿色枯草都染成了深红色。
顾照鸿神色一凛:“解梦山庄的人怎会死在自己的地盘?”
他也蹲了下来,伸手把那人的脸转了过来,平凡无奇的脸上却是神色十分狰狞,他将颈部和头部观察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伤口,便去看金子晚,却不想正看到他面无表情地将右手插进尸体的胸腔里,似乎是在摸索翻搅,鲜血溅到他的身上,在红衣上留下一个个不甚明显的深色印记。
顾照鸿:“……”
他犹疑着问:“金督主在——?”
“他的心没有了。”
金子晚淡淡道,把满是血污的右手拔出来,站起身,红色的ye体顺着他白皙的手腕往下流,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面上。
顾照鸿一怔:“心?”
金子晚颔首:“没看到有别的致命伤,应当是被人挖了心致死的。”
顾照鸿想起了尸体脸上的狰狞神色,分析:“那应该是被人活着挖了心去的,否则表情不会那么狰狞。”
顾照鸿没有起身,他将仰面躺着的尸体翻过去,尸体的背面没有伤口,又把他翻过来,不惧血污地仔细看了看胸腔的伤:“是被人用手直接伸进了胸口将心拽出来的。”
他皱眉:“此等功法我闻所未闻,金督主可曾听说?”
金子晚摇头:“你都未曾听过,我又怎能知晓?”
也没什么别的可查验的了,顾照鸿也站起身来,环顾四周:“这个地方已经近乎于镜景山的后山了,平时人迹罕至,
这时有大片的火光朝这边涌过来,连同着嘈杂的声音,他们转过身去,是一大群解梦山庄的人,正举着照明的火把,为首的是解微尘和逢歌,看到顾照鸿和金子晚也是一愣。
金子晚手上的血还没来得及擦掉,两个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