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一时语塞,主持者慢慢解释:“无涯阁一向只品鉴价值,不品鉴真假。这枚丹药虽未经真假验证,但的确是解毒丹药,不会伤人。”他接着道,“起价十万两白银。”
众人哗然。
十万两!
能买得起的人属实凤毛麟角!
即使很多人心生向往,但也有心无力。
这时候有人追加了一万两,是金子晚隔壁的雅间里传来的声音。
大堂里有人忍不住出言劝道:“这位兄台,十万两不是小数目,若是假的,那你可亏大了!”
雅间里一个年轻清亮的声音却缓缓道:“但若是真的,我便是得到无价之宝。”
那人似乎轻笑了一声:“这便是一场赌博,我愿意加筹码,若是输了,那便是愿赌服输,自然也怨不得别人。”
金子晚听着有趣,朝那边看去。
无涯阁二楼的雅间并不是以墙壁隔开的,而是或以屏风或以珠帘,金子晚这间和隔壁那间之间便是珠帘,金子晚将手里的瓜子轻轻弹了出去,那瓜子被注了内力,将原本安然垂下来的珠帘打乱了,在珠帘相互扰乱的过程中,自然会露出空隙来,金子晚瞥到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正坐在桌边,他的容貌端正,只是有一道疤痕自他的右眉下贯穿到鼻翼右侧,看上去颇有些可怖。
金子晚本想问负责收集情报的陆铎玉,想了想,有个江湖本地人在这儿,又何必舍近求远,干脆低声问顾照鸿:“顾兄可知江湖上谁人是脸上有道疤的?”
“那可多了,”顾照鸿想都没想,“刀锐门的上官大疤,厉峰山的二疤流,天起盟的疤三疤四疤五——”
“行了行了,”金子晚听得脑袋疼,“这都起的什么混不吝的名。”
听着像街上每天游手好闲不干正事的二流子。
而此时,刀疤男子眼看着便要得到这不知真假的梦星烛,在对角的雅间却传来一句:“五十万两。”
全场一片死寂。
金子晚也略有些惊讶地挑眉,这可当真是,天大的手笔了。
隔壁的刀疤脸也震住了。
莫说刀疤脸,就连主持者也难以置信。
过了一会儿,底下才传来讨论的声音。
“五十万两……”
“这得是什么背景,什么出身!”
“哪怕是富甲一方的皇商万里家,怕是也不能如此阔绰吧?”
“难说!”
“……”
眼见着无人要继续出价竞争,那人便夺走了这传闻中的梦星烛。
只听着隔壁传来“砰——”的一声,金子晚闻声看去,隔壁雅间的桌子也成了碎末。
顾照鸿此刻却没能分心去关心是谁更高一筹,他还皱着眉想着这传说中的梦星烛,究竟是怎么回事。
又过了几个拍卖物,但有梦星烛珠玉在前,后面的便显得黯淡无光,众人也兴致阑珊,匆匆地就过了。
快结束前,主持者又道:“这个月新发布的悬赏已经挂上了悬赏榜,若是诸位有兴趣,也可以前往一观。”
他们三人对此都没什么兴趣,便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却不想楼梯上因为人太多而堵塞了,他们只得被迫被人群簇拥着看起来墙上挂着的悬赏。
金子晚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倒是陆铎玉惊讶:“这不过一接生稳婆,怎悬赏了一万两白银?”
金子晚闻声看去,还真是,那墙上贴了一副画像,看面相只是一普通婆婆,唇边有一颗黑痣,悬赏信息上也写着是一稳婆,但偏偏悬赏金额高达一万两!他有些疑惑,便看的仔细了些,却发现那媒婆的画像上,耳垂上带了三个耳饰。
三个耳饰?
大盛王朝皇室的规矩,所有为后宫效力的,或是效力过的,男子侍卫或太监内侍须得在左耳垂处打一耳洞,佩戴按品级发放的简单饰品,金督主如今左耳垂的耳洞还没有完全长死呢,而女子则要在双耳处均打三个耳洞,以示与寻常平民女子的区别。
金子晚蹙眉,这稳婆既有着宫中人的特征,想必是曾经给宫中嫔妃接生过,如今盛云帝虽有着四五个后妃,但尚无皇子公主,自然不会是给如今的后妃们接生的稳婆。而看年纪,这稳婆应当是当年给先皇的嫔妃接生的。如今不论是谁大花大价钱费牛劲找寻当年宫中的稳婆,决计是有什么算计在里面。
金子晚盯着那幅画像,仔细地把这个稳婆的长相记了下来。
***
他们离开无涯阁的时候,已是深夜了,繁鸳府临河,河边已经点起了灯笼,甚至是河上也飘起了几盏星星点点的河灯,看着倒有几分盛世繁华的景象。
金子晚不紧不慢地和顾照鸿在街边逛着,陆铎玉落后他们稍微有几步的距离。
街边有一摊位是卖玉佩的,玉的质地虽然很差,别说绿得莹润,就连玉本身都有很多的瑕疵。但既然开在街边,自然也没人指望能买到什么好玉,都是奔着来买个雕着小猫小狗的玉佩,回去逗人开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