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萍知道,这是这位红衣公子的意思,便磕了个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那客栈老板也是大惊,有些犹豫地要不要过来打点,却见那娃娃脸的青年对他摆了摆手,便也知情识趣地不来打扰,只回头喜气洋洋地吩咐后厨多做几个菜。
众人又震惊又害怕,唯有那青衣人却觉得有趣,反而拿起剑走了过来,以一个绽出大酒窝的笑当作敲门砖:“不知这位兄台可介意拼桌?”
陆铎玉张了张嘴,不行两个字还没发出声,金子晚就把手里的花生米放下了:“请。”
督主大人都发话了,陆铎玉也只得闭了嘴,起身去催小二饭菜怎么还没上来。
那人行了个抱拳礼:“方才属实有缘,还未请教兄台名讳?”
金子晚懒懒地逗着猫的下颔:“只怕我的名讳一出来,这饭你便吃不下了。”
青衣人哂然:“哪有这个道理。”
督主大人伸出他修长白皙的手托住脸颊,微微侧了侧首:“金子晚。”
青衣人:“……”
他倒是一惊,未曾想到以心狠无情闻名的九万里督主,竟真如传闻中一样色如春花。他曾以为江湖中排名的最美面孔榜一选了个男子只是夸大为了一乐,今日一见却仿佛感觉,被夸大的不是他的脸,反而是他的品行。
他倒也没有遮掩自己的惊讶,大大方方地拱手:“原来是金督主。”
金子晚被他的态度取悦到,笑了笑:“不愧是临风公子,待人接物着实让人熨贴。”
临风公子顾照鸿倒也不意外:“过誉了,金督主的消息也很灵通。”
金子晚的视线落在他身后的剑上:“这世上也只有临风公子能背这吞鱼剑了。”
顾照鸿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正逢此刻,小二把饭菜和酒水都上了,顾照鸿也点了几个菜,见金子晚点了传统的梨花白,便让小二再上一壶桃花酿,笑着和金子晚解释:“金督主有所不知,这桃落城最出名的便是这桃花酿了,梨花白随处可得,这桃花酿可只有在这桃落府才能一饮。”
金子晚也被他挑起了兴致:“既然临风公子都这么说,那我不妨试试。”
顾照鸿每次都被这个江湖人给他起的名麻到身上起鸡皮疙瘩,就连靴子里的脚趾都抓地,连忙告饶:“金督主可莫要再如此唤我了,叫我照鸿便好。”
金子晚心想这临风公子倒是个有意思的,江湖多少人趋之若鹜的名头他倒是避之不及,但直唤名字未免又过于亲密,于是他折中叫了声顾兄。
论年纪顾照鸿也确实比他大,这一声顾兄倒也没叫错。
顾照鸿也没再坚持,反正只要不是那个临什么风公子,叫啥都行。
顾照鸿瞥到他怀里的波斯猫,“咦”了一声:“这猫倒是稀奇,眼瞳竟是蓝色的。”他与金子晚怀里的白猫对视,那猫也侧头看着他,他不由得笑出声。
这猫……和这主人可真有几分像。
金子晚爱怜地捏了捏猫的后脖颈,换来小猫撒娇的咪呜:“波斯进贡的。”
全天下都知道他金子晚和圣上关系不纯,顾照鸿也不例外,自然也不会上赶着讨没趣去问既是贡品怎么会到你手里这种愚蠢问题。
若是督主大人知道连顾照鸿都默认他和皇上有一腿,那口嗓子眼的腥甜都得立马咳出来吐一地。
二人的午饭吃的不能说不愉快,顾照鸿没有旁敲侧击金子晚为何前来,也没有对他避之不及;金子晚也没有像江湖中人一样捧着这位临风公子,有话便直说,两人都是久违的自由自在,这一顿饭竟真把距离拉近了些。
这时那位仆人打扮的马夫对陆铎玉耳语了几句,陆铎玉思忖了一会儿,躬身对金子晚又耳语了几句。
金子晚手里的筷子停住了,有一块银耳可怜地掉到了盘子里。他皱起眉:“你说什么?”
陆铎玉重复了一遍,顾照鸿原是不想偷听的,但他武功高强,听力也好,又不能像闭嘴一样把耳朵闭上,陆铎玉的话就飘入了他的耳朵里,这一下他震惊到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刘知府全家都失踪了?”
金子晚被他的反应吓了一下,迟疑道:“……你认识?”
顾照鸿按剑又缓缓坐下:“实不相瞒,我此次来桃落城便是受了刘知府的夫人所托,来调查一些事情。”
金子晚扬起眉:“风起巅的少主亲自接单吗?”
风起巅是江湖第一大门派,家风端正,无愧于八大门派之首,在江湖里名声也极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风起巅会接一些江湖中发布的任务,让门下弟子去历炼。酬金不重要,重要的是锻炼的过程,很多任务甚至只会象征性地收几个铜板,上次顾照鸿的一个师弟从山下拎了只老母鸡回山上,说是完成任务给的酬劳,丢给后厨做鸡汤,每个人还只能分到一小碗,塞牙缝都不够。
而顾照鸿作为少主和嫡传大弟子,是可以挑拣任务的,甚至都可以不出任务,但他之所以在江湖里年少出名,就是因为一身侠肝义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