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了。药王谷的关窍,除了药宗中人,无人知晓。我将它藏在随身的银锁里,银锁上以藤蔓雕了一个‘墨’字。这锁在颖王手里,你问她要即可——只是千万别告知她,银锁里含着药王谷的下落。”
“我要,她并不会给?吧。”常歌思忖道,“颖王那副性子,谁要她如?何,她偏不如?何。”
“是。”莫桑玛卡点头,“不过这天底下,也?只有你能索得这银锁。”
见常歌不解,莫桑玛卡道:“她对你有愧。来?襄阳之前,我并不知她喟叹缘由,来?此地之后,我才明白,她一时妒恨,给?你下了冰魂蛊毒,那之后,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个狠辣成性的颖王,居然悔了。你大可问她索要试试看,她若不给?,就?是抢来?也?没什么。反正原本就?不是她的东西。”
常歌哭笑不得,这还唆使他抢东西起来?了。
他转而问道:“你要我助你做什么事?”
莫桑玛卡神色凝重起来?:“金鳞池盛宴,滇颖王庄盈会到江陵,你只需要同她带句话,说我该做的已经做到,要她兑现诺言。她若是同意,带了话便?走,若是不同意,就?……杀了颖王。”
“杀了颖王?!”
常歌倒不是怀疑自己的身手,只是颖王一死,好?不容易定下来?的滇南,势必大乱。
莫桑玛卡极轻地叹了一声?:“……我这么说,只是为了自己舒坦些。我是怨恨她,但她是死是活,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分别了。”
莫桑玛卡忽然上前一步,站的远还不觉得,站得近了,只觉好?大一副森白鬼脸,看得常歌头皮发麻。
他郑重看着常歌:“将军,我知你与?周天子所谋何事,前路漫漫,万事小心。”
常歌擂他一拳:“你做什么,怎么说得跟诀别一样。”
“女鬼”莫桑玛卡忽然站进?了月光里,轻缓笑了。他眼周画满了浓黑的油墨,此刻不知为何,溢了两道墨痕在脸颊上,让这个笑变得Yin森而古怪。
莫桑玛卡沉声?道:“但愿你二人,生死同心。”
他出了屋子,头一次站进?光亮里,扶着门?前的木栏,抬头看了一眼月亮。
楼下顿时传来?一声?“鬼啊!”接着咚的一声?,听着动静,估计直接吓晕了。
常歌心想,完了,这回?女鬼之说算是坐实了。
*
那晚之后,常歌真的没再?见过莫桑玛卡。
常歌问过祝政,祝政说莫桑玛卡来?楚地还有其他任务要完成,分道扬镳而已,要常歌别放在心上。
棋文的事情,他百般思虑,几次提起了话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眼下楚魏联姻排场如?此浩大,棋文结亲已经不是儿女情长的小事,而是关乎两个大国之间?的战与?和。况且祝政平日烦心之事甚多,他也?不好?再?给?他多加一道烦忧。
女鬼之事,他同祝政合议了数次,都觉得此事过于蹊跷,倒像是刻意冲着他们来?的。
次日傍晚,眼见着距江陵城不足几十?里,常歌揣着仙豆烧,手里还捏着小麻糕,飞身上了屋檐。祝政虽然说着“成何体统”,还是陪他上了屋顶。祝政虽在瓦片上坐着,却比坐在书斋还端正,他一直短暂闭目歇神,不时以指按着额角。
常歌知他素来?不喜乘船,见他这般动作,猜他政定是眩晕地厉害,于是抬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帮他揉着太阳xue。
先生倒不客气,悠悠偏了过来?,唇角还有一丝淡笑,还说比什么安神茶都要受用。
忽然,常歌忽然发现些异常,手上的动作停了,也?缓缓坐正了身子。
祝政抬眸:“怎么?”
他顺着常歌的目光看过去,眼下正值水师换岗,新到的带刀水兵列队,站了半下午岗的水兵收编,两队交替,换下来?的队伍顺着甲板边沿退了回?去。
“你不觉得,这个、那个,还有那边几个,有些太壮实了么?”常歌抬了抬下巴,给?他随意指出来?几个人,“前几天传什么女鬼故事的时候我就?留心了,楚军水兵里面,很有几个虎背熊腰的。”
祝政撇过脸,懒得接话。
常歌见他没反应,拿肘撞了撞他,指着问:“你看那个,那位大黑脸的块头,连水师军服都要撑破了。”
祝政道:“北境之人皆是如?此吧。”
常歌心下生疑,水师都是南方楚人,和北境有什么关系?
祝政目光垂落,装作平静问道:“达鲁什么的,也?是这样的?”
常歌险些被一小麻糕噎着,祝政给?他拍了半天,他这口气才顺过来?。他被噎得心有余悸,捂着心口道:“哪个达鲁?”
祝政反问:“达鲁还有几个?”
之前他问过景云,达鲁在西灵话里是“太阳”的意思,经常会被拿来?做男子的姓名。
他本想让景云查查常歌说的这个“达鲁”,结果景云摇摇头,说“达鲁这名字,在西灵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