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沉着脸,Yin仄仄地笑了一声,“阿煦,他是故意要给我难堪。当朝太子新婚当夜,其父驾崩,传出去是不是很好笑?”
周景煦沉yin一声,“母后不是在那边守着吗?怎会出这样的岔子?”
“你以为母后当初是听了谁的话来钳制我?”太子听到皇后名号烦躁地挥了挥袖子,“多说无益,去看看吧。”
皇上与太子之间,亦或是说,皇上与太子还有四皇子间的关系似乎很微妙,唐白双隐隐约约好像猜出了些什么,没有急着跟周景煦求证,跟着他往乾清宫去了。
皇宫那边手速极快,他们过去的时候,各处已然拉上了白帆,阖宫缟素,所有的宫人都换上了素服,视线冲突之强烈都让唐白双忍不住怀疑之前那些宫灯、那些红纱,是不是她的错觉。
纵是她一个外人,都觉得今晚这件事十分滑稽。
乾清宫外,总管太监李福已然老得不像样,李全在身旁陪着轻声安慰,见太子过来立时噤了声,可他的视线在越过四皇子,看见后面跟来的唐白双时,却变得有些复杂和怨怒。
唐白双神思敏锐,几乎立刻抬了头,对上李全那双直勾勾的三角眼,脸也跟着一沉。
待太子进了正殿,周景煦慢慢依上前时,勾了勾唇,在李全耳畔道:“待你干爹殉了葬,你便去陪他。”
李全猛地看向周景煦,失言道:“不可能!皇后娘娘跟我保证过,说会保我荣升总管太监!”
周景煦懒懒看了他一眼,厌恶之色尽显于面。
如今皇后自身难保,哪里还会管这么个无足轻重的奴才。
看着李全惊怒的脸色,唐白双两步追上周景煦,悄声道:“你跟他说了什么?”
“说别再欺负你了。”周景煦神色淡淡,眸光中却含着点点笑意,抬手轻轻揽了她的脑袋一把,“一会儿进去,不必跟着跪了,在旁看着就好。”
男人的神色极为温柔,惹得唐白双心中一阵悸动,轻轻点了点头。
乾清宫内,期期艾艾跪了一地,有好些个不知名的妃子,唐白双都不认识,最前面那个是珍妃,哭得梨花带雨、呜呜咽咽,二皇子周景宁一直在旁边扶着她,连连说了几句:“母妃节哀。”
皇后文氏在一旁冷眼瞧着珍妃,也不去凑上床前去瞧皇上。
这宫里有头有脸、能让唐白双叫出名来的妃子,居然就这两个了,那些个什么芩贵妃、端妃之辈,连个脸都没来露。
这...皇上的人缘这么差吗?是不是早年过于偏爱萧娘娘,失了人心?唐白双忍不住想着,就见太子周景明缓缓走上了前。
“行了。”周景明揣着手,神情傲然矜贵地瞥了屋里一干人一眼,“都出去,不必做戏了。”
那几个下等宫妃闻言立刻起身便走,唯有珍妃犹犹豫豫地看了周景明几眼,方才带着二皇子出去了。
殿内一时只剩下唐白双、周景煦、太子和皇后四人,还有床上已经咽气的周皇。
皇后目光毒辣,怨怒的眼神直直盯着唐白双。
唐白双暗自擦了擦手心的汗,回视了过去,便听周景明道:“母后,诏书呢?”
“诏书?”皇后神色讶然,“你父皇走前,并未交代什么诏书。”
周景明冷冷看着皇后,复杂的神情中闪过一丝不耐,“母后,事到如今你瞒我这个,又有什么用呢?明日一早,孩儿依旧会登基为帝。”
皇后似是迟疑了一阵,仍是道:“你必须答应本宫,要好好厚葬你父皇。”
“这是自然。”太子几乎是咬着牙道,“母后自诩深情,儿臣也不能自甘落后。”
看到母子二人硝烟味极重的对话,唐白双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一定要问问周景煦,他们这四个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见太子答应,皇后周身一软,似是卸了枷锁,双眼哀戚地看了床上的周皇一眼,“诏书在芩贵妃那里。本宫真是到最后也没想到......他连这点信任都不给本宫,本宫可是真心实意待了他一辈子啊......”
得知了诏书下落,周景明冷笑一声,同情又讥讽地看了皇后一眼,“母后没想到的还多着呢。你以为当年在你饭食中查出的“埋骨”,果真是珍妃给你下的么?当年文家东山再起时,父皇便早就想你死了。”
“你说什么!?”皇后哀恸的面容出现一丝破裂,不可置信地看着不久前她亲自喂下毒药的周皇,泪水夺眶而出,“怪不得他说本宫喂了他这碗药,他便不欠着本宫了,怪不得......”
然而身为一个外人,唐白双的表情比皇后更为震惊。
什么?!皇上亲自给皇后下毒?
第38章 表明
皇帝驾崩一事在宫里好像没掀起多大的风浪, 那晚过后,宫人们个个神色如常做着自己的事,谁也没在私下议论过先皇驾崩事宜, 仿佛忌讳一般。
要不是新皇的登基大典时日将近, 唐白双都要开始怀疑是否有过先帝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