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凭白无故被牵连。
夏灵瞬料想到沈琼莲会这样说,道:“这里只有你我和蒲桃,我便如实与姑姑说吧。”她的指尖扣了扣交椅扶手,道:“如今想要依靠节流来继续充实国库已经是难上加难,若不能节流便只能开源,下海经商就是开源的法子。”
沈琼莲已经猜透夏灵瞬的想法,道:“娘娘的意思是让我父兄代为下海?可是如今还有海禁,这是太/祖爷定下的规矩,不能轻易更改……”
“你们不一样。”夏灵瞬身子微微前倾,盯着沈琼莲道:“海禁在你们面前将不复存在。”
“这……”沈琼莲有些犹疑,道:“奴婢家中到底是商人,娘娘如何力排众议、重开海禁呢?”
夏灵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道:“沈姑姑应该明白,为什么我会和你说这样一番话。”
她的意思就是朱厚照的意思,若非朱厚照允许,夏灵瞬这个皇后再怎么受宠也不能参政议政。
文官之所以如今不弹劾夏灵瞬就是因为发觉朱厚照一直护着夏灵瞬,而夏灵瞬本人也尽量安分,除了夏家有些跳脱亮眼之外并未有出格的举动。
而夏家再怎么“逾矩”也影响不了大局,除了一些认死理的御史之外不会有人盯着他们。
沈琼莲对上她的目光也不由低下了头,随后道:“奴婢明白了,娘娘请继续讲吧。”
即使内阁有再大的权力,这份权力终究是皇帝给予他们的,如果皇帝施加压力,大臣们也没办法,只不过大部分时间朱厚照都手段温和,绝不会将事情闹大,因此才让文官们无所畏惧。
但要是朱厚照下定决心坚持要开放海禁,大臣们也没有办法。
“我的想法是先开放南边福建的港口,从那里出发下南洋,按照三保太监当年的航海路线前往满剌加,在那里与外国人做生意。”夏灵瞬微微抬头,想了想道:“行商用的商船与大宗货物由我们提供,沈家若有想夹带销售的也可以一同带上,当然,自己的东西赚多少都是自己的。”
沈琼莲提出异议,道:“可是奴婢年幼时便听说海上行商盗匪猖獗……”
“这你放心,负责保护人员和货品安全的人手也早已经准备好了。前往外国行商之危险我也很清楚,更不用说是在海上,其中更是危险万分,但只要沈家有这个胆量去搏一把,那青云之路便近在眼前了,这对于你家父子三人乃至整个沈氏家族都是极为重要的选择,姑姑可要想好了。”
沈琼莲闻言不由一颤,她顷刻便明白,这下海行商若是成了,家中便不再是受人鄙夷的商籍,甚至有可能夺得官位。
夏灵瞬见她似乎是还想追问,道:“话已至此,沈姑姑心中可有决定了?”
沈琼莲虽然依旧坐在那里,可身体却是绷得紧紧的,她攥紧了手,没有说话。她察觉到夏灵瞬锐利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只觉得身上仿佛多了一股威压,只好垂首不语。
夏灵瞬接着暗示道:“沈姑姑出宫,兄长还愿意接姑姑回乡,可见家中之人感情是极好的,倘若姑姑同意了,尽力说服,必然能够成事。沈家的未来此刻就在姑姑手中了,究竟是青云直上还是原地停滞,姑姑总该有个选择才是。”
沈琼莲深吸一口气,道:“奴婢领旨,定然会回去说服家人的。”
夏灵瞬这才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若是沈琼莲不答应,她的结果恐怕不会好,如今她答应下来,恐怕是已经意料到了这一点,夏灵瞬也不必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她夸赞道:“沈姑姑不愧是先帝钦点的女状元,懂得看顾大局,你的那篇《守宫论》,我与万岁爷都很是欣赏。”
沈琼莲骤然听到她提起先帝,微微一愣,随后道:“娘娘过誉了。先帝对奴婢有知遇之恩,奴婢感激不尽,也理应做些事情回报才是。”
夏灵瞬自然已经看出沈琼莲在听到先帝时微变的神色,又想到太后对于沈琼莲的态度转变,试探着问道:“姑姑和太后之间发生了什么?”
沈琼莲神色中透露了一丝痛苦,随后道:“当初奴婢在御前侍奉,先帝因奴婢的才华对奴婢格外赏识,而非因奴婢是女子不以为意。而太后当初也对奴婢有些许欣赏,便让先帝将奴婢调派在太后身边伺候……皇爷出生那日正巧皇爷不在宫中,娘娘突然生产,宫中人手不多,便只有奴婢与些许宫人及太医在。而前些时候郑金莲一事闹起来,太后娘娘心情不佳,便怀疑是奴婢收了娘娘的贿赂,趁着当初那些宫人都已经还乡或离世造谣生事……”
夏灵瞬不由皱起眉头,随后轻声问道:“那你怎么不和我说呢?若不是若华实在看不下去了,跑来偷偷与我说清楚,我还尚且不知姑姑竟会遭受虐待。”
沈琼莲垂下头,轻声道:“以前太后娘娘对奴婢极好,只是心情不佳稍许训斥惩治罢了。先前太医为太后娘娘诊治也只是说太后娘娘因着身体有些病痛而情绪不佳,就是张家小姐在太后面前也要挨打挨骂,奴婢这些宫人们又怎好说什么?就当是报答先帝与太后曾经的恩情吧。”她说完又露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