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贵妃娘娘的口气,定是她到皇上那里去给自己说情,再当着皇上的面,赏了这些东西。
她叹了口气坐到椅子上,道:“把衣料拿过来,我挑一块,剩下的你们分了。”
长公主这么一说,芸姑姑眼睛就盯着一块墨绿暗花的绸子,刚才一路走,她就一路看。
这块绸子颜色稳重又很贵气,最适合她这种上了点年纪的姑姑穿。
花荞也看到了这块绸缎,摸上去滑滑的,夏天应该很凉快。她自己点了一块天青色的缎子,又把这块墨绿的抽出来,递给灿儿道:
“这块老气,给昨晚点灯的那个老姑姑吧。”
芸姑姑眼巴巴的,看着喜欢的料子飞走了,勉强另选了一块赭色带雏菊纹的,但怎么看都不如墨绿那块满意。
刚才小厨房的方内侍来问,晚膳长公主想吃什么?
花荞便问他,昨晚那个老姑姑怎么没见过?
他告诉花荞,昨晚内务府来说,长公主要禁足,只能留一个姑姑在宫里打点,芸姑姑第一个离开了重华宫。
最后,是平时在厨房里打杂的水姑姑留了下来。
“原来她姓水。”
不管什么原因,留下来的人是水姑姑。
小高很快回来了,他的脸上挂着笑,进门便小声问:“姑娘,你猜今天是谁在朝堂上,为咱们解了围?”
“不是……徐三哥吗?”
她昨天去天牢之前,找了徐之锦,就是告诉他,父皇的遗诏上,写着要新皇朱瞻基,照顾好宝应等弟妹们。
所以她知道自己一定不会死。
“徐大人发动了不少,四品以下的大人联名上书,还有一位,您也认识,就是翰林院的郑彦郑侍读。徐大人和郑大人写了两篇谏书……”
“哦,你是说还有郑大人,这很正常啊,徐三哥以前在翰林院就认识他。”
花荞以为小高是笑她与郑彦指过婚。
今早听说十天前,皇兄就另把真定指给郑彦,花荞高兴得要跳起来。
大明弃婚约另行嫁娶,也是违反大明律,要坐牢的。
这下,不但自己可以和师兄成亲,也不耽误人家郑大人。
“不,我不是说徐大人和郑大人,在他们之前,大殿上已经有人为您说话。
刚才,海安告诉我,咱们家主写了四封信回来,分别是给蹇尚书、吴尚书和滕将军。”
花荞一下就笑了:“师兄?他那么厉害,刚回去就开始指挥……还有一封信是给谁?”
小高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笑着递给花荞。
花荞接过信,笑眯眯的坐到窗边的软榻上,飞快的看起来。
呼延锦说,让她不要着急,就在这三、两天,他们就会有行动。前朝闹哄哄,皇上自然没空关心花荞这件事。
张樾就会找机会,把花荞救出来。
小七和灿儿眼巴巴的看着花荞,小声问道:“家主说……什么时候救我们回去?”
“你们家主是神仙?吹口气我们就回去了!”花荞折起信,塞到灿儿手里:
“快拿去烧了。”
灿儿刚拿信去烧,宫外就进来几个人。
她们穿的宫装与其他宫女和姑姑都不同,深灰色的交领袍,头上围着灰色头巾,为首那个比其他几个还年轻些。
一个宫女跑过来传:“长公主,是管教姑姑来了!”
“管教姑姑?就是传说中上可打皇后,下可打宫女的地狱姑姑?”花荞听说过这个名字。
“对,就是她们!”
小高连忙挡在花荞前面,问道:“姑姑前来重华宫,不知所谓何事?”
“让开!”
一个管教姑姑五大三粗,对着小高使劲一推,没想到,小高纹丝不动。
“反了!竟敢妨碍管教姑姑公干?”那姑姑大声吼道。
小高冷冷的说:“你不说,我不会放你进去。”
为首那个年轻的,开口叫道:
“皇后口谕,宝应长公主在外厮混半月有余,回京后又到天牢闹事,不守妇道、不成体统,现责令管教姑姑对其管教,其他人等,不得阻拦!”
花荞听这声音,非常耳熟,但说话语气又很陌生。走到门边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许茉妍?你是许茉妍?你怎么……”
“我怎么变得这么老?怎么成了管教姑姑?这一切,都拜你所赐!”
许茉妍最看不惯花荞那副无辜嘴脸,若是她再敢露出一点同情的目光,自己就敢冲过去,把她眼珠子挖掉!
可惜花荞并没有同情她,而是不屑的问:
“皇后是不是被我抓住了把柄?这么快就想杀人灭口。皇上尚且未判我有罪,皇后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太后身体不适,托皇后照管你们几个长公主!”
许茉妍得意洋洋的说:“走吧?花荞,你也有今天!”
既有皇后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