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勃然大怒道:“狐颜媚主的手段,实属下作之辈。”
闻言,王符露出了称心如意的轻笑,但迅速就抹去了。
得了未来储君的厌弃,云蔺就是入了朝堂,也无用。
云氏还妄想起死回生,真是做梦。
“啪。”
正值王符得意之际,一条鞭子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抽到了他的身上。瞬间皮开rou绽,见了血。
他顿时跌坐在地,痛呼出声。
转眼便见一云鬓罗衣的女郎站在身后,身披丝衣,腰束女罗,发间步摇华盛,容光下至间姑射群仙。
她高高在上地睨着王符。
“孤平生最是厌恶两桩事,你可听好了。第一桩,在孤背后瞎嚼舌根。第二桩,把孤当成个傻子。”
姜昭道:“王符,眼下你两者皆占,是想怎么死?”
这淮城长公主背靠圣人国母,又有未来储君为护,王符非权臣名将,岂敢与她争论,只能放低了姿态,跪在地上求她宽恕。
太子怔了片刻,总算是回过了神。
一边是他的左膀右臂,一边是他自小宠爱的胞妹,太子不知如何是好,又头疼又无奈地道:“皇妹,你,你怎么动手打人呢!”
姜昭抬了抬下巴,理直气壮地道:“皇兄,此人在背后说孤的坏话,冒犯了孤,难道不应该受到处置吗?”
“这......”
见太子迟疑,姜昭越发气愤:“他还觉得孤会被区区一个士人蒙骗,这是在小瞧孤的智商!岂有此理!”
太子顿时无话可说。
可看着王符捂着伤口直抽气的模样,太子心有不忍,便拉着姜昭哄道:“皇妹,皇妹,你莫要生气了,容德并非有意的,只不过是替为兄担忧你罢了,如今你这都打得这般狠了,便看在皇兄的面上,莫要再怪罪他了。”
姜昭这才收了些怒容。
她可以不给任何人面子,但绝对不可能不给她皇兄面子。
又是一鞭子,这次只是虎虎生威地砸到地面,激起尘灰千丈。
姜昭朝王符道:“云蔺以容色悦孤,也是他的本事。而你纵然是朝孤卑躬屈膝,也不见得有这等本事。既然做了皇兄的左膀右臂,便该将一己私欲置之度外,一心一意的效忠主君,少搬弄是非。今日且看在皇兄的面上,孤饶你一回。”
说罢,也不看对方的神色。抬手招来侍女,接过一件鹤氅递给太子。
“母后见你走时穿得单薄,托我来给你送件衣服,这是母后前不久才让尚服局用蜀缎做的,很是好看。”姜昭轻轻摸了一下,这钛白色的绸缎在她掌心若流水般滑过,“母后也给我做了一身,比你的还好看。”
太子怕太过在意王符会再度惹怒姜昭,便收了视线,边接过鹤氅,边笑道:“母后真是偏心,你生的比我好看,衣服也要比我好看。”
姜昭嘻嘻一笑,见太子穿上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却得颇为妥当,才招呼着众多穿红着绿的美貌侍女,款款地走了。
从头至尾,都没再看王符一眼。
太子伸着颈脖,确定了姜昭走没影儿了,才连忙将王符扶起来。
王符俯身道:“惹怒了公主,符有过。”
他清楚,自个儿在储君心中的地位,尚且还比不得那位公主。所以只能将自己的姿态放低,以退为进。
太子见此,果真面有愧色,“容德,公主年幼,被圣人宠坏了,你多担待些。”
“殿下收回此话。”王符仰头,惭愧道,“公主一番话让符如醍醐灌顶一般,殿下是符的主君,应当一切以殿下为先才是,那云蔺确实有些才干,殿下若能收于麾下,也是一大助益。”
这番话坦坦荡荡,落入太子耳中,越发觉得王符是个胸襟宽广,风光霁月般的人物。
太子断然拒绝道:“孤已有容德为肱骨,何需再要他人。”
他又见王符伤口上的血已经溢出衣裳,忙拉着他往太医院走,“莫要再说了,先将这伤口处理了罢。”
王符一路捂着伤口跟在太子身后,阵阵痛意袭来,他反而露出了明朗的笑意,随着这位未来的储君踏入无尽天光中。
公主又如何?
只消他步步踏高阶,终有一日,他会紫袍加身,位及人臣。
届时区区一个公主,定然要向她讨回今日的耻辱。
第10章 伺候不得?
到了二月底,洛阳已是繁花似锦的时节,时逢春风拂过,漫天飞花柳絮因之而起,若一场人间红尘雨。几处早莺低低飞过,悄悄衔走了一叶花。
洛阳子弟打马扬鞭,衣袂翻飞,杏花落满头,足风流。
“我甚是喜欢洛阳这般时节。”
一片花叶落入姜昭手中,她坐在马背上慢悠悠地驱动着枣红汗血马,今日是一身窄袖对襟胡服,红缎为底金线云纹镶边,中央是大片的缂丝凤穿牡丹团花,上接云天,下连福海,一派贵不可言之相。
她仰首将掌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