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孰重。”
这淮城长公主怒时,亦有三分天子神威,看得陈大人以为到了朝堂,受了圣人斥责,不由得额上冷汗泠泠,他忙道:“王氏怎能与殿下相比。”
姜昭抬眸,语气已是极为不善,“那你这名额是给?还是不给!”
陈大人一咬牙,“给,自然是要给的。”
听了这话,姜昭才心满意足地离开。走时,还投下意味深长的一眼,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他一句,“陈大人,你的乌纱帽可要戴稳了。”
待她走了许久,陈大人才敢颤巍巍地坐到椅子上,喝了口热茶压压惊。
适时属官上前问道:“大人当真要为淮城长公主得罪王氏?”
王氏如今是储君跟前的大红人,待到储君临朝,必然以从龙之功加官进爵,这日后要是回头算账,恐怕不是轻易能解决的事情。
陈大人捧着茶杯,面露沉重之色,而后又重重叹了口气,“你是有所不知,淮城长公主又是何等的受宠,年仅豆蔻之时,就当街鞭笞朝官,朝官颜面尽失,气不过就找圣人哭诉,谁知圣人听后充耳不闻,那朝官一时气急在圣人跟前说了句公主行止娇纵任性,惹圣人勃然大怒,赐了五大板就被摘了乌纱帽。”
言及此处,陈大人忍不住扶了扶自己头上的乌纱帽,欲哭不哭地说:“本官正值壮年,还不想回老家务农。”
属官顿时不敢多言。
如今圣上身体瞧着健朗,太子要登基恐怕还要个好几年,谁知到时又会有什么变故呢。
自然还是要立足当下才是。
但陈大人几经考量,还是觉得两方能不得罪便尽量不得罪,又连忙整装叫人备好车马,先去同王氏族子知会一声。
…
“殿下。”紫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轻轻唤了声,又没了下文。
姜昭在车架内嗑着瓜子儿,侧头疑惑地看着她。
紫檀自幼就在她身边服侍了,情分不比旁人,故而姜昭待她一向温和宽厚,有气不会朝她发,有话也不怎么避讳她。
于是姜昭放下了两指间的瓜子儿,拿过一旁沾了水的绣帕拭了个手,笑着对她道:“紫檀直言就好。”
紫檀闻言,便道出心中的疑惑:“殿下既然要助云郎君入仕途,为何…为何要这般早去寻陈大人,若是王氏的人知晓了,虽不敢明目张胆地得罪殿下,但却有千百种方法让云郎君参加不得会试。”
“你说得很对。”姜昭煞有其事地点头,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
紫檀以为是自家殿下顾虑不够周全,难免就忧心忡忡起来,“哎呀,这可如何是好,云郎君岂不是危险了!”
见美人含忧带愁,姜昭端详了片刻,忽的笑了起来,转眄流Jing,一方之地竟因这华容,熠熠而生辉。
她螓首微抬,膏发如烟,呈现出惯有的刁顽姿态。
“孤说过,孤给的机会是要他自己稳当当地握好的。”
姜昭垂睫抚平袖衫上的秋色罗绢,这时临近二月的清辉透过车架的薄纱,再穿过薄纱后的珠帘,在她艳逸的面容上投下一道又淡又冷的弧光。
“天下间想要借孤之手讨得圣宠的人不计其数,没点本事还真以为孤这个踏板是这么好踩的?”
“该给的机会孤已经给了,其余的,就是云蔺自己该忧虑的事儿了。”
第7章 自由,我要自由
姜昭又继续嗑起瓜子儿来。
然而车帘迎风而起的瞬间,她瞧见了两道身影,有一道格外地熟悉。
体态风流,合纤有度,不是和玉又能是谁?而另一道芝兰玉树的身影,似乎是前先日子刚见到过的林熹。
姜昭连忙吩咐赶车的侍卫将车停下,随即掀开帘子,仔细地观望那边情况。
只见两人言谈间,那挺拔的儿郎微微侧过脸,面若冠玉,眉目微锁,确实是林熹无疑。
这对未婚夫妻似乎在争执着什么?
几番言语交锋后,和玉忽然冷着脸挽上身侧一位侍者的臂弯,朝林熹露出一道极为讽刺的笑。
姜昭顺势将视线转到那位侍者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眼。面容秀致,颜色颇佳,只是行止间总带着点逢迎谄媚之意。
大抵是和玉养在留芳府的哪位男伶。今日带着出来观花游园,不巧被林熹瞧见了,生了些口角。
这举动似乎刺激到了林熹,那素来温和的面容猛地一沉,他厉声斥责道:“轻浮放荡,不配为林家妇!”
他极为恼火,这一声责骂叫坐在车架上的姜昭都听见了,何况是街道上的游人,当下就有好事者侧目看来。
甚至有人直接就对和玉评头论足,左右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和玉听得恼火至极。
她能和姜昭玩到一块儿,某些地方总是有点相似的,比如说兴趣,再比如说性情。这不,下一秒就抬手一个大耳刮子过去了,打得那是一个猝不及防。
姜昭在车架上笑得乐不可支,忍不住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