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呈祥看着女儿与李玄贞这一搭一唱的甚感头疼,他捏着眼窝发出悠悠长叹:你们这...唉...
随后他大力拍桌,颇有壮士断腕之势,细长的眼角轻撇凤别云:罢了,是时候定下来了。
于是凤呈祥不知道从哪裡找来以前在宫廷伺候的老嬷嬷来给她上婚前课程,什麽三从四德,上不到两天她就怕了,对待凤别云这种纨裤子弟老嬷嬷手段了得,对凤别云诡辩的口才也视若无睹,只是全心全意将封建女子的观念灌输给她。
凤呈祥此番目的并非将女儿改造成好妻子,单纯只是给女儿添堵找事做,省得她在婚前又找麻烦。
然而老嬷嬷第五天就无法忍受向凤呈祥请辞了,她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麽不学无术的女子。
老嬷嬷离府时凤别云还拿着绣了一半的头盖朝她挥手,要说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便是凤别云绣的头盖,糟糕透顶市井上的五岁稚童针线都比她好。
老嬷嬷走了凤别云是开心了,凤呈祥脸色就像被煳上满脸墨水一样黑。
凤别云摊开自己绣的头盖很是无辜:爹,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瞧我的十指都扎红了,老嬷嬷还是不满意。
哎...凤呈祥摇着头负手而行,似乎是到了穷途末路只能向恶势力妥协:罢了,且让我静静。宫廷的老嬷嬷都给女儿气走了,原本想让她嫁人后当个温柔贤淑的女儿家,这辈子怕是别指望了。
凤别云也知晓的凤呈祥心中所想,然而她本就是来自于现代,实在无法适应这些封建思想,看凤呈祥走远后凤别云便大声说道:爹,虽然学不会那些花裡胡哨的东西,但女儿赚钱的本事可是天下无一女子能敌!
凤呈祥听到此话停顿了一下,边摇头叹气,脸上还有无奈的浅笑,心想道:也是。
凤呈祥离去,凤别云摊开自己的头盖向正在笑的李玄贞问道:你也觉得我绣得不堪入目?
李玄贞接过头盖,放在掌心摩挲着头盖上的金丝线,然后将头盖放到凤别云头顶:在我眼裡只要是小姐的,那便是独一无二、无人能敌。
凤别云掀开头盖一角问道:那你笑什...
才刚掀起李玄贞便吻了上来,头盖下两人唇齿相依,李玄贞搂住凤别云的腰,想将她抱得更紧,以此宣洩自己无处可发的喜悦,红头盖罩住了青石砖上倒影深情缱绻的男人。
我觉得自己很幸福。李玄贞牵起凤别云的手,吻过受伤的指尖:因为小姐愿意为了我委屈自己。
李玄贞嗅着她的掌心,偏过头将脸颊贴在微凉的小手,轻轻蹭了几下颇有讨好的意味,他小心翼翼徵求道:小姐,我能叫您『凤儿』吗?
可以。凤别云觉得奇怪,不就一个名字,还用得着问吗?
在凤别云眼中凤儿只是个名字,放在李玄贞眼裡却是皇帝诏书一样的存在,象徵着她把自己视作平等,有多少个夜晚奢望着能够唤上声凤儿,然而他不敢,他如害怕做错事的狗儿,只要主人没允许他就不敢擅自行动。
比起被骂,他更怕被否定,最怕凤别云用傲慢的语气嘲弄他的天真:一隻狗,岂能如此大胆唤主人名讳?
他弯腰抱住凤别云,鼻尖流连在她的颈部,用最轻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凤儿。
轻言细语却是震耳欲聋,凤别云愣在原地,随后脸颊上复了层绯红,他浅褐色的双眸深邃,尽是道不完的情爱,好似千百年前以来他就如此爱她,倘若有一日她消失了,那时李玄贞该怎麽办?
李玄贞的拇指摩娑着凤别云柔嫩的脸颊,压在心底的话倾泻而出:为什麽您总是用这麽悲伤的眼神看着我?
凤别云张着嘴似乎是想说些什麽,然而话到了嘴边又重新嚥下去,她胡乱捡起地上的红盖头在空中挥了两下:何止悲伤,我这都要踏入婚姻的坟墓了。
李玄贞不懂:婚姻的坟墓?
凤别云:...
凤别云在思考要如何解释,她这话可是一语双关,不管解释得太清楚还是含煳不清,李玄贞都会刨根问底,她耸了耸肩:结为夫妻便是生同衾、死同xue,这不是步入婚姻坟墓那是什麽?
小姐这解释可煞风景,切莫让教书先生听见,否则他老人家又会吹鬍子瞪眼跟老爷抱怨您胸无点墨胡乱用辞。李玄贞失笑:『生同裘、死同xue』那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凤别云拉着李玄贞的手走在青石砖小径:我又不考科举用不着那些,所以有没有墨水可不是由教书先生判断的,正所谓术业有专攻,论赚钱只怕那先生还要找我讨教一二,是吧!
李玄贞不问去处,任由凤别云牵引,他附和道::那是,只是可惜先生无法理解小姐的聪慧,倘若他愿放下成见,只怕会自愧不如。
凤别云的双眼笑成月牙状,李玄贞平日寡言,但哄起人来怕是能捧上天,她戳了李玄贞的手臂:这都要成亲了,怎麽总叫我『小姐』?
我喜欢叫您小姐,大家都叫『凤儿』、『凤小姐』,唯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