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擭,换了别人非得记我的仇不行。”
杜月把琵琶交给身边的丫头,起身给莫依然整袍子,说道:“以后有不高兴的事儿就说出来,别自己跑出去喝酒,演那苦情戏给谁看?”
“知道了,”莫依然一笑,道:“怎么没见静和?”
“她去摄政王府了。这两天跟那个王妃学厨艺都快疯魔了,”杜月道:“对了,今儿一大早摄政王府来人了,好像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找你过去呢。”
“啊?”莫依然一惊,“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杜月挑眉道:“还有什么事比睡觉重要的?”
莫依然彻底服了,没工夫跟她理论,抬腿就往前堂走。
“哎!”杜月叫住她,说道,“见了那人,别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输人不输阵!记住,你是爷!”
莫依然心里一暖,说道:“明白!妞,等着爷回来啊!”
话是这么说,可是当她站在摄政王府门前,还是生出一种想要拔腿就走的冲动。
可是她不能,因为她是相爷。小女子可以因为一场情事波折整日落泪闭门不出仿佛天都塌了,她却不能放着朝堂不管。
莫依然想,也许这就是女子不能为官的真正原因。女子总是把情看得太重,把风月当真情,把真情当生命,所以情路坎坷就足以将她们摧毁。可是男人不同,他们心里,永远有比情更重要的事。
她不做小女子。她是爷。
王府管家一路迎出来,低头哈腰道:“相爷,您可算是来了,快请。”
莫依然掀袍随他走入府中,一路沿着绿竹廊往书房走,问道:“今儿都谁在啊?”
“吏部赵大人一早就来了,半上午的时候文渊阁沈学士也到了,现下都在书房。”管家说道。
如此看来,应该是变法法案的问题。
书房前管家通报:“王爷,相爷来了。”
莫依然整顿官帽走入书房,赵康正从书房里间迎出来。她微微一笑:“王爷。”
赵康说道:“快来,就等着你一个人了。”
里间,沈学士和赵继起身见礼。四个人围桌而坐,赵康指着桌上铺开的纸页,说道:“这是赵大人他们修订过的法案,你快看看。”
莫依然道:“赵大人,简单说一下吧。”
赵继说道:“这一次修订的主要是吏治和赋役。上一次任大人对租庸调制有些异议,我们商讨过后,决定改为募役法,如此便能集中大批的人力,为军备法和水利法做准备。农业方面施行方天均税法,重新丈量土地,将旧士族的土地分给平民,令外效法汉文帝,施行三十税一,如此便可藏富于民,使民不乱;另有市易法,规范商贾;吏治上,臣和沈大人都认为应该改变朝廷大员监管科举的制度,变为天子直接策士,如此可以从源头上避免朋党的形成。”
赵康似是早就听过一遍,只看向莫依然,问道:“你以为如何?”
“确实比上一版成熟。尤其是这方田均税法,真真触动了土地的根基。这一下,旧士族怕是活不成了。”她道。
赵康说:“旧士族是帝国的第一毒瘤,必须根除。”
莫依然点点头。
赵继说道:“还有一个问题。上次三省公论的时候,有人提出这新军法太过严苛,可是臣还没想好怎么改。”
“不改!”莫依然道,“新军法势在必行,没有商量的余地。”
“可是众位大人似乎颇有微词。”赵继说。
莫依然一笑:“爱议论就让他们议论,你只管做就是了。”
沈学士捻须微笑,道:“丞相大人果敢。这变法,有时候就得独断专行才能成功。赵大人,不要耳根太软啊。”
赵继道:“受教了。”
摄政王说道:“新法虽然订了,可是怎么颁布,什么时机颁布,都是问题。如果时机不对,必会加大变法阻力,更甚者,还会流血。”
众人皆是点头。
莫依然说:“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避免这个问题。”
“什么办法?”
“化整为零。”莫依然道,“新法在整个虞国实施,必然会有很多我们预料不到的因素,阻力也会很大。但如果率先在一个郡,甚至一个县施行,那么就容易控制得多了。”
赵康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设立新法施行区,先看效果,再订法案?”
“正是。我们只要一个得力的变法官员下到地方,以三年为限,就能看出法案的不足,也能摸清所有隐藏的阻碍力量。”莫依然说道。
赵康点头:“你看,哪里最好?”
莫依然道:“窃以为,上郡最佳。上郡是虞江十郡之一,商业繁荣,周围农田遍布,也是旧士族分布的边缘,可是说是大虞国的缩影。郡守童陈为人大公无私,有他辅助,必然会减少很多不利因素。只是,可能要委屈赵大人了。”
莫依然看向赵继,说道:“从正二品吏部尚书降为六品郡守府书吏,这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