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迟迟不语。
顾湘瞬间领悟过来,可她偏要他讲清楚,“什么意思?”
赵孟成屈膝下来,车门边要替她换鞋子,捞出她那只光着的脚,顾湘不快地收回,“说呀。”口吻极为地刁蛮任性。
“冯在里面。”他连全名都没敢称呼。
果然,顾湘无可无不可地慢笑,“关我什么事。她在不在,穿了和我一样的颜色的衣服又怎么样,赵老师未免太小心了些,不过是前妻和前女友的区别,怕什么!”
“我那是怕嘛!”屈膝的人突然喝高声音,“是因为你动不动就气啊,我能怎么办,上一秒还岁月静好地跟我聊天,回头就气鼓鼓,还不是听了那个姓纪的狗贼挑唆!”
赵孟成再放纵自己的声音,“你明知道他图你什么,你还跑去跟他喝酒,顾湘,得多窝囊的男人才能忍下这口气!”
“那你不必忍了,电话里你说的我接受,就此打住吧!”顾湘说,我不过是重复赵老师的话。分手当面说,大家体面也尊重。
说罢,她要掰开赵孟成一直捏在她脚踝上的手。一直在旁听的康樱后知后觉地眼力见,默默下车走远些。小康樱毫不怀疑,如果这一幕的赵老师被放到学校官网上去,服务器得死一万次。
赵孟成不肯松,顾湘挣不过他,干脆一脚踹到他心口上。
赵孟成作势一副被欺侮到的心疼,顾湘只抢过他手里的鞋子,穿上,重新站在地平上。都说女人的高跟鞋是另一条天鹅颈,她一袭黑色长裙,散发红唇,在夜色里妆容雾面朦胧藏几分邪性。
风里散着她的香水味。她警告他,“赵孟成,你越小心翼翼怕我生气我越气。还有我既然来了,没有退缩的道理,你的前妻你自己招待,别给我介绍,我没有拓展她社交圈的打算。”
赵孟成真真被她欺负到了,也无怨言,只慢慢直起身,不无做小伏低之态,缓缓,“气话,那晚只是气话。”
“撤不回了,我当真了!”
“你不是问我来干嘛的嘛,我来这里就是要把你气死我才甘心。报应不爽。”顾湘狠狠挤兑这个男人。
赵孟成却说:“你不来,我压根不会来。你又到哪里去气我?”
顾湘恨地直咬牙,就好比九成九的功都赢了,最后一哆嗦,又破功了。“滚!”
她扭头就走,告诫自己,别回头,回头的那个是狗!
*
顾湘领着康樱去跟檀越打招呼,檀正在招待他几个朋友,顺带着喊了孟晞过来。
对于康樱,檀越依旧是念及旧人且去了的情分。这段时间没有与其见面,事无巨细的生活用品,也是透过秘书转交的,点滴痕迹都给孟晞知道。
老小姐因为那句杨不悔和殷梨亭的戏谑,足足被母亲念叨了半个月,说话没分寸,毁人也伤己。事后也琢磨过弥补,但也没借口或台阶,这次冷餐会,才想两全其美,给檀越台阶下,也卖赵孟成一个人情。
赵孟晞看那双鞋穿在顾小姐脚上,可是那个老公子却不见影子了。
四下一打量,救命!赵孟晞不禁捂胸口,这个不知死字怎么写的男人,他和冯洛站一块呢。
檀越招待顾湘饮香槟,又叫康樱自在点,“你那个一齐补课的韩露也在,她随她妈妈过来的,你们同学一块去玩会儿罢,不必拘谨。你阿姨喊你来也没别的意思,去罢。”
康樱这才如同解了禁一般地去找韩露说话。
赵孟晞扽扽檀越的袖扣,夫妻俩心领神会,其实老小姐明白自家兄弟,还不是那个冯洛绊住他的,说罢,就借口去招待别的客人。而檀越笑yinyin地说要给顾湘介绍朋友认识。
顾湘怎么会看不出他们夫妻俩的哑谜,只擎着香槟杯浅浅饮一口,“檀先生也不必打掩护了,我和他掰了。”
“为什么?”
“吃不消他。”
按理,檀越总共没见顾湘几次,不该和她开玩笑的,但总觉得这姑娘不小家子气,“额,顾小姐这话说得我没法子接。”
意识到口误,连忙正色纠正,“我的意思是……”
“唔,”檀越一副你自在便好的神态,“正如我们请小樱来这里,她自在愿意开开眼界才是道理,不然,白拘束一个晚上。”
感情同理。合则来,不合则散。
“我倒觉得顾小姐不是那种凡事都要跟别人一一交代的人,”
“我那小舅子也是。其实他要带我去和你租房的时候我就知道。说来惭愧,我至今还没补租房的钱给他,他也不跟我要。”
顾湘抬眼看檀先生,对方只和她微微举杯示好。
点到即止的智慧。
*
无论冯洛今晚的来意是什么,赵孟成只有半个主人的心情。
他甫进门,就被她再次喊住。
拒绝他们饮酒的意愿,也粗略五分钟的时间听完冯洛身边男人的诉求。这几年,面对各种孩子上学的问题,赵孟成已经没多少善心了,凡事都是打回去按章程办。他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