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人不肯,赵孟成声音低低地,“你走吧,走了正好。我又得空了,送我岳母回家。”
顾湘本来气得就头脑发昏,听到他这样的话,几乎要炸,就在她炸毛的那一瞬间,他才换了个口吻,“湘湘,当我求你……”他不想的,不想碰到不该碰到的人,可他们又实实在在存在,他没有瞒她的意思。
听到心软的动静那一秒,赵孟成再接再厉,“我送你回家。”
好不容易把人安置上车,陈桉这才提醒顾湘从前老劝她的话,“出息点啊,吵架回家关起门来吵。人前不教子,人前不吵架。”
这话是对香香说的,陈桉也拐着弯地提醒赵孟成。我才不管你是个什么酷盖,欺负我朋友,就等着被骂吧!果然离婚的男人沾不得,人际关系都比未婚的复杂一倍。
陈桉也清楚,这个时候有她这个电灯泡亮着,是吵也难吵,合也难合,干脆有眼力见,就近地铁口喊下车了。临走前,给前面两个人敲警钟,“谈恋爱就开开心心地谈,很多人差一分一秒成不了就是成不了,想那么多干嘛!”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雨刮器没关,等意识到艰涩的拨片阻力的时候,他们才明白了,雨停了。
开车的人这才徐徐开口,解释刚才是冯洛的母亲。他其实没正式地跟顾湘说过冯洛的名字,但二人却默契地明白这个名字是个雷,尤其赵孟成,他懂能不提就不提的重要性。
偏偏今天撞见了。
“她母亲身体一直不好……”
“我不想听。”顾湘打断了他,不想从他口吻里去听他从前的人或者故事。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赵孟成也不敢轻易招惹她,一路无话。
顾湘母亲住的地方原先是县,撤县并区后,这里行政位置上了一个台阶,但是新落成区行政规划保持原先十年自主不动摇。这个区发展始终还是滞后些,尤其这片城乡结合处。
胜在交通,地铁通,各路营生就有了根脚。
赵孟成告诉顾湘,从前随领导下乡视察的时候,他来过这里。顾湘这才知道,他原先在政府工作,干秘书处的。
她有点怪他,“你从来没和我说过。”
赵孟成也歉仄地看她,“一来你没正经问过,二来,湘湘,如果可以,我一点不想回顾我的过去,我希望你明白。”人始终是向前看,他能这样说教他的学生,自然更明白,怜取眼前人的道理。
不到下午,周天的缘故,Yin天无雨。临街的马路边乱糟糟地停了许多车子,都是拉客的。
还有小摊贩:小皮卡卖水果的,铁板烧的,摆个马扎蹬卖手工品的,沸反盈天的一个地方。
赵孟成小心翼翼地审视也打趣她,“也许我那时来这里还见过你。”
唐文静在家里包小馄饨,给香香发短信,说家里的辣椒酱没有了,你回来的时候自己买一瓶,不然不是你中意的牌子,又不行了。
顾湘感受着老母亲的催促,又慢悠悠地怼赵孟成,“见过我又怎样,你反正有女朋友,哦,不对,是有老婆。”
说完她就要下车了,不肯他开进去,这里面巷子窄,生意摊子又多,主要是唐文静的牌友搭子也多。
巷头有家卖锅碗瓢盆的,至今沿用最古早的商铺门板,早上卸晚上上,从前香香来这里打酱油,就问那个爷叔,这么多门板,哪个上哪一处,你怎么记得呀?
傻囡囡,后面有号码的呀。东一西二这样。
顾湘吃小馄饨的时候总爱放点辣椒酱,最最普通的本地牌子,记忆里就是小时候吃臭豆腐沾的那种最朴素的辣椒酱,出了S城,这个牌子就找不着了。
她又来老爷叔这里买了。店主见到她,开心得咧,说香香好久没回来了。
他家的孙子好像又长大一点,穿了件老虎花样的连体衣,帽子摘下来了。顾湘等着老板拿辣椒酱的时候,蹲在小孩跟前逗他玩,要他把帽子戴起来给她看看。
小孩在吃棒棒糖,不睬她,顾湘就继续,“肯定不可爱你才不肯戴的,哼!”
激将的套路总是那么恶俗地能成功,小孩把糖给姐姐拿,好费力地才把老虎头的帽子戴起来,圆滚滚的脸埋在虎头帽里,给顾湘萌得呀,她即刻就笑得好开心。
以至于有人站在店门外看了她许久,她都没察觉。
她结完账拎着东西再出来的时候,赵孟成把助听器递给她,开口的声音有点哀怨,“我原以为你会很生气。”生气到周遭都不能叫她复原。
起码,他不开心是这样的。
地上有许多小鞭炮放过后的红色纸皮,就在赵孟成站的脚下。她没好气地接过忘了拿的东西,也报复他,“是,你可以维持你的风度,我也可以暗搓搓地小家子气。但你不会成为我的全部。”顾湘才不会成为那种因为男人就要死要活的女人。
从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她继续往家走,赵老师竟然跟着她。“你的东西送到了。”顾湘提醒他。
“可是你还没原谅我,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