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个不具名的人,具名来。
新郎先生依旧身体不算好,比较一般人而言。而且这样先天性的疾病具有极高的遗传性,同事父母那头一开始都极为地反对,新郎先生才是被追求的那一方,他说从头至尾没想过去和她走人生,怕耽误她,怕她哪天哭,怕她一个人。
可是同事便要坚持,她骗不了自己的感情,喜欢便是喜欢,遗憾,能免则免。
顾湘在别人的婚礼上哭成个泪人。一方面,她对西式婚礼上父亲把女儿交给新郎的仪式感毫无招架之力,但凡她去西式婚礼观礼总要哭一波的;另一方面,她听到这种“因为爱情”的故事总是感动又心酸,心酸有些所谓成全里,是我们自己在努力在坚持。
于是,顾湘问赵孟成,“你这么严肃地喊我名字,我以为你要给我上课咯。”她俏皮地转化一下,也不想给自己留遗憾。
“很庆幸,你不是我的学生。”赵孟成平生第一次与她温和地说话。
是那种低低的、略微示弱的口吻,让顾湘甚至都以为他是不是病了。
“不是你的学生是什么意思?”
“……”
时间如果有根的话,两个人沉默的时长,足够花开花落。
顾湘突然清楚地明白了。明白了,有些人他就是那种由着人追逐的,成为故事脚本的话,他也是那种被动新郎先生。
“赵孟成,”她礼尚往来,不是喊他赵老师,而是cue他的名字,“我得提醒你,我们在洗手间里待着超过一刻钟,你的学生或许就可以合理怀疑你在……那啥,我没要紧,我看你挺要紧的。赵老师的矜贵神坛不能倒。”
“一刻钟什么?”他问她。
顾湘不敢答了。也不敢看他。随即牢sao着脸,“你到底喊我干嘛?”
“名字起了不就是给人喊的?”
“哦,那你喊完了没事了?”
“晚上有空吗?”赵孟成转身过来,声音身型一齐,面对着她,也注视着她。足够的教养,但也足够的叫人难消受。
“……”顾湘吃螺蛳一般地磕绊了下,“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我能理解为,约我吗?”
“当然。任何邀请,都是约。”
“……”这个人生来怕不是就是毁灭气氛的,顾湘白他一眼。随即也拿乔起来,“今晚不行,今晚答应我妈去我舅舅家吃饭,我舅家孙子摆百日酒。”其实去不去不要紧,她就是骄矜一下,你都骄傲这些时长了,最重要的一点,她今天皮肤状态好差。
“那你挑时间罢。”赵孟成交出选择权。
“我能问为什么嘛?赵老师为什么要约我。”
“有点事想和你说,正如你说的,在这里待着超过一刻钟对我俩声誉都不好。”某人面上淡淡的,声音也懒懒的。
顾湘是个最经不起卖关子的,“什么事?赵老师反悔了?除非你反悔了,其他事我都不想听。”她干脆一鼓作气,
“实话告诉你,我搬到这里来住,就是为了和你有交集;答应把房子租给你也是;你可能不知道我和我爸关系有多不对付。平安夜遇到你的那晚,我的一个同事生意场上和我爸有了来往,就是你想得那种恶俗结果,对方拿孩子要挟我爸要么付赡养费要么付落胎费……就是这么一地鸡毛的关系,我还是答应了我爸住到这里来,都是为了和赵老师走近一些。当然,感情不是买卖,买卖能成还得靠谈判靠人际,更何况感情。所以即便赵老师拒绝我了,我依旧还住在这里,你都不知道,我住在这里上班有多远,我每天六点多钟就爬起来,开车要四十多分钟,我昨晚十点多下班,十一点多钟还在高架上!我明明劝告自己不和你说话的,结果你又喊我,你喊我干什么,说教我一番,大可不必。”
一口气,当真一口气说完的。
对面的赵孟成,一脸懵,懵完,微微蹙眉地问她,“嘴是租的嘛,急着还?”
不管,就是想要你知道。顾湘心里埋怨,让你拒绝也拒绝地不安。
“所以,什么时候有空?”他再问她。
“明晚吧。明天白天我答应陪康樱去复诊。”顾湘提醒赵孟成,“瞧吧,我答应过赵老师,帮忙照顾你的学生。她的例假得干净了才能去做一些检查。”他已经知道前由,况且女性生理期没什么可羞耻的。
赵孟成认真看一眼顾湘,这一句很由衷,顾湘听得出来,“谢谢你。替康樱,也替她去世的母亲。”
“赵老师,你是个很好的老师,但不是个很好的男人。”顾湘意指他唯独对她很没风度。
赵孟成两手抄在西裤口袋里,听去了她的话,不置可否的面容,淡漠地问顾湘:“Vice如何?”平安夜遇到他的那个酒吧。
“我们那晚喝的一样的酒,你还记得嘛?”顾湘干脆顺势问他。
“常陆野猫头鹰。”他确实很喜欢这款白啤。
问到答案的顾湘微微一笑。原来,酷盖不酷的时候也会温柔。细细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