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过正月半, 赵老师有点年关期间起码的礼数好嘛,死啊活的。”
“少啰嗦,你还要不要写一笔了, 不用了,那就再会。”
“要!”顾湘好不容易哄下车的人,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次的timing。好友说得对,管什么天长地久, 先管好此刻多巴胺的sao动罢。
瞧人多自私、狭隘。一个小时前,她对着那些男生,心里毫无波澜。而此刻,她扪心,很确定,跳得热烈且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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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关处,顾湘找了双男士拖鞋给赵孟成替换,“新的。因为我爸会偶尔过来,我替他准备的。”
台阶处还有好多未拆封的快递,她说她搬家搬得急,我妈那边的生活用品我也懒得挪过来,所以就在网上买了新的。她话家常般地给客人解释眼前的难落脚,也不管客人愿不愿意听。
主人坐在玄关凳上换鞋,客人站着,站着早就换好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摘自己脚上的高跟鞋。室内有地暖,顾湘脱了大衣,里面穿着黑色毛衣和一步款的短裙,腿是光着的,只是为了穿鞋方便,穿了层丝袜,女人的审美是遮瑕,男人的视角就是光.腿。
她和上次一样,坐在玄关凳上,给脚上套一双棉袜。有人纯属好奇,“你既然这么不怕冷,都进屋了,你反倒是保暖起来了,不是很矛盾吗?”
“不矛盾呀。我穿皮鞋不喜欢穿厚袜子,也不好看,回家了就怎么舒服怎么来啊。”说着,套好一双厚袜子,趿好拖鞋,蹦一般地站定在赵孟成面前,剔了高跟鞋,她又比他矮了一截下去。
因为她冒失的动作,赵老师不禁往后退了退,挤歪几个快递箱子。偏偏他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兴。
顾湘莞尔,突然想起刚才在外面没说完的下文:“是张翠山。张无忌他爹。我最喜欢的武侠人物。”
“能文能武,铁画银钩。忠孝节义但不迂腐,对同门、对恩师、对义兄,对妻儿,对六大门派所谓的正义围剿,他实在两难全,但也不忍心去追究发妻,才痛苦难当之下,选择一人做事一人当,横剑自刎了。”顾湘说,她喜欢这样剑胆琴心又有软肋的男人。这样的人,得之视为知己,失之也能像天上的月亮,记一辈子。
赵孟成两手抄在裤口袋里,对于顾湘这般书外人生观表示难得的认可,只是他劝她,“最好别轻易记一个人一辈子,过去的人不应该绑架你后来的人生。”
“所以赵老师的人生观,一遇杨过误终生是不值当的?”
“没什么值当不值当,有人打自然有人挨,如人饮水的事,强辩没什么意义。”他这话前后矛盾,前一句豁达,后一句又拘谨起来。顾湘其实很想顺着这话头,问问他,赵老师是有什么现实感悟结论嘛?转念,又作罢了,他这个年纪,当真一张白纸才可怕。
玄关墙壁上,顾湘才挂了幅装饰画,是陈桉送的。画师应该仿得《骷髅幻戏图》,总之很概念化的新中式工笔画,前几天唐女士来的时候,差点吓着,她怪香香怎么挂个骷髅头在门口啊。
顾湘便说,镇邪呀。
眼下,赵孟成看了眼,没说话。他非但没被吓着,还细细打量这画。顾湘请他进里的时候,他伸手扶了扶那桃木裱的画,有点歪了,
他应该有点强迫症。顾湘看他换下的鞋子,鞋头也归地齐齐整整。
主人下意识琢磨起来,她的房间绝对不可以让这个男人看到,gui毛症男人没准掉头就走!
厨房里微波炉“叮”地一声响,是康樱在温药。她听到赵老师的声音了,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碗,怯生生地要上楼去,嘴里还不忘转告顾湘,“香香姐,你妈妈晚上过来了一趟,冰箱里给你带了好多吃的。还有明天过节的元宵,要你记得下着吃。”
唐女士还有一句嘱咐。
“说什么了?”
“说要是你太忙就别回去过节了。”
“她这是拐着弯的让我回去呢,哼,别理她。”说罢,顾湘要康樱帮着吃冰箱里的那些东西。
视线再回赵孟成脸上的时候,他目光很奇怪,像是注目更像盯人,顾湘只当他觉得她娇纵了,二人一时无话,况且还有他的学生在,气氛怪怪的。那什么,哦,对了,签增补协议。
她把人哄进来,是有正经事要办的。
电脑和打印机都在楼上,顾湘说去楼上写,“赵老师,你随便坐。”
餐厅边柜上有胶囊咖啡机,也有各种玫瑰花茶,绿茶只有一罐明前龙井,还是去年顾文远给她的,新茶都放陈了,今年的还没到时令。
她问客人喝什么。
养生壶里注进纯净水等着烧开,赵孟成要她不必客气了,他喝杯热开水就行了。
顾湘以为他怕天晚了,喝茶睡不着,“那喝这种玫瑰茶吧,我时常喝的,还不错。”
对面的人,只能客随主便了。
其实这张增补协议可有可无,顾湘也晓得赵孟成哪怕口头允诺了他也不会翻供一说,可她偏就要拖住他,拿一些所谓的生意或者仪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