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菜单问程岁安。
算了,来都来了,现在走也说不过去,只是吃一顿饭而已,大约也是他过来告别,以后……他身上应该有不少麻烦事需要处理,没有心思再来找她了。
慢慢的也就淡忘了吧。
“一碗毛细牛rou面。”程岁安对服务员道。
服务员在小木头本本上记下:“一碗毛细牛rou面,你呢?”
文野:“我和她一样。”
服务员收了本,大声朝厨房里喊道:“两碗毛细牛rou面!三号桌!”
文野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服务员掀开白里透黄的半截门帘到厨房,程岁安心里想,大少爷应该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什么都觉得新奇。
文野收回目光,十指把玩着筷子,“你最近……怎么样?”
文野生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窝凹陷,双眼皮很深,眼睛明亮深邃,平白看着人的时候仿佛总是漫不经心,又含情脉脉的。
程岁安垂下眼睛,“还好。”
文野笑了一下,“李明城手里陈瑞希的联系方式是问你要的吧?”
程岁安:“嗯。”
文野挑了挑眉:“新河的事你都知道了?”
程岁安:“不知道。”想了想换了一种表达方式:“不完全知道。”
文野又不说了,等着程岁安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陈瑞希跟我说,新河出事了?是真的么?”
文野看着手里的筷子,轻轻“嗯”了一声。
“和蔺川他们合作开始,资金就出现问题了,工厂那边没有办法出货,赔了一笔违约金,后来那批货查出来不符合标准,连带着工厂也被封了,另两个工厂中间停了一段时间,改生产口罩,没有出货记录,后面的效益也不好,资金一直无法回流。”文野平静的说:“蔺川那个合作项目越投越多,就要把新河拖垮了,被我叫停,结果……k集团插进来一脚,拖着项目时间过了,蔺川直接把新河告违约,需要赔付一大笔违约金,资金链断了,基本所有钱都赔进去,新河……”
文野垂下眼睛,笑了一下:“新河可能不能像我们以前想得那样了。”
文野的最后一句话说得程岁安有点难受。
别人不知道,程岁安最知道文野为了新河集团付出了什么,前期投入几乎耗光了他手里所有资金,应酬交际拉投资,忙得整夜整夜睡不着,程岁安以为他是什么文氏二少爷,手里的钱花都花不完根本不在乎这点,后来才知道,所有的钱都是他之前跟着季云洲时赚的,文家没有给过他分毫。
新河几乎就是文野的全部身家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文野依然是笑,“我的车全都抵押了,咱们的房子……我也没办法留住,但是我跟办理手续的人认识,等我还上钱,房子就还是我的,你要想回来还可以回来。”文野停顿了一下,挠了挠头:“哦,你不想了,是我说错了。”
文野还不如不笑,哪怕他现在表现得再多一点点难过程岁安心里应该都比现在好受。
服务员把两碗面端上来,“慢用。”
程岁安抽了一双筷子,看对面的文野稍微把面拌了拌就开始大口吃。
“欠很多钱么?不能拉到投资了么?”
其实程岁安对公司的这些事情不是特别懂,她那时在新河也只是一个助理,管着文野的差旅住宿,或者一些商业接待,高层方面的决策她并不明白,只是偶尔听文野说一两句。
“还有你们家呢?你不是还有季云洲么?找一找他们看呢,都没有办法么?”
文野几口下去,面几乎就没了一半,他一边嚼一边说:“还有另一个办法就是收购,文氏和季氏都想要收购新河,新河只是赔了太多违约金,并不是山穷水尽的状态,算是一块大肥rou,文氏和季氏也都不是傻子,谁不想趁机叼着吃掉,我大哥那边已经在帮我了,至少还给我开着总经理的工资,让我不至于睡马路。”
他有点渴了,又叫了两瓶矿泉水。
拧瓶盖的时候程岁安下意识想阻止。
——以前的文野,是从来不喝矿泉水的。
挑剔的文大少爷总说矿泉水有股奇怪的味道,就是净化不好的自来水。
可是现在,世事难料,文野拧开之后直接喝剩一半,“生意本来就是这么做的,况且现在新河的亏空也不是一时就能补齐的,他们想帮也没有办法。”
程岁安想起之前陈瑞希的话:“是有人在背后做的手脚么?”
文野挑了一点面条上来:“陈瑞希跟你说的吧?”
程岁安没想到他这么敏锐直接猜到,不可否认的点点头。
“动的手脚太明目张胆了,稍微懂点行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程岁安认真道:“那是谁干的啊?”看文野的样子,应该是心里早就有谱了。
“不止一个人。”文野说:“市场就那么大,一块蛋糕大家分,新河这几年势头太猛了,动了原本属于别人的蛋糕,不少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