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救救我!老夫人!救命啊呜呜!”
梁文晔痛得脸庞扭曲,跌坐在细小的红线空隙里不敢动弹,也不敢再触碰这些看上去无害柔软的红线。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他绝望求救的尖叫。
“嘣——”一声轻微的线绷紧声,让梁文晔瞬间头皮发麻。
“不要、不要、不……”
静止的红线忽然间好像被人拉动,它们微微交错,向着中间的空隙拉紧——
梁文晔的声音戛然而止。无数鲜红的ye体顺着红线滑落,被割成无数块的rou块在红线的包裹下消失。
秦氏旧宅
神台上的氏神动了动袖子,洁白手掌中的红线在他随意拨动下微微震颤,这一个很寻常的动作过后,他垂下手,于是垂下的丝丝缕缕红线蠕动着钻回袖中。
白色的氏神飘下神台,仰起头,张开宽大的袖子。
神龛内的红烛光芒忽地熄灭了。
一阵突兀狂风卷过旧宅之外的森林,千年古树在大风摧折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崩裂声,这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远在锦州的一座梁氏秘密宅邸内,檐下挂着的铃铛忽然间剧烈晃动起来,不断发出嘈杂的叮铃声,最终断裂破碎,砸在木制的走廊上。白色的衣角飘飞着,掠过这些破碎的铃铛,原本身在旧宅的秦氏神,悄无声息出现在了这里。
在他飘飞往前时,面前紧闭的门不断开合,他如同此地主人,毫无阻碍地一路飘到了内里最开阔的房间。
房间中最显眼的是一张柔软的床铺,床铺上陷着一个人。那“人”的模样极为可怕,仿若一座斑驳脱落的石像,全身布满了裂缝与半脱不脱的碎壳。
察觉到不速之客的到来,床上那“人”缓缓睁开眼睛说道:“秦氏神,许久不见了。”
漂浮在床边的白色人影居高临下望着他,“许久不见,梁氏神。”
这深陷于床铺的,竟然是齐季口中那个忙于工作,过得很不错的梁氏神。
“多亏你梁家一个血脉后代,我才能来这里。”秦氏神神情虽冷漠,语气却平和,“你的妻子把你藏得很紧。”
梁氏神的语气同样平和,甚至带着和老朋友聊天闲话家常的味道,“是,她太担心我了,做事是不稳重了点。你呢,听说你也有了一个妻子,她怎么样?”
他浑浊僵硬的目光定在秦氏神肩上的大辫子上,那里用红线打了个蝴蝶结,于是嘴角微微僵硬地扬起一个笑容,“看来,是个可爱的孩子啊。”
秦氏神赞同,重复道:“是个可爱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姐妹,你老家被偷了!
☆、21 阿季
“咔嚓——”梁氏神灰白的脸上又出现了一道裂缝,脱落下一块碎块,但他仿佛全无察觉,仍是看着床边漂浮的人影,语气寻常地聊天。
“你也终于明白感情的滋味了?”像个哥哥调侃弟弟。
秦氏神毫不避讳地说:“她的骨灰在我身体里,使我不可避免地沾染了她的情与欲,这是你曾经说过的感情吗?”
梁氏神:“是与不是,应该问你自己才对。”
秦氏神点点头:“嗯,如此,我已明白了。”
梁氏神:“明白什么了?”
秦氏神:“红色,果然十分美丽。”
梁氏神忽然笑出声,“你啊,还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等他的笑停下,秦氏神继续用那闲聊语气说:“那么,你准备好被我吞噬了吗。”
“你今日果然是来吞噬我的。”梁氏神叹气。
“不然我还能来做什么呢。”虽然秦氏神神情冷漠,但梁氏神莫名觉得他说这话时,应当是笑得挺友好的。这个被最残酷的方法塑造出来的氏神,就是这样可怕的东西。
口中说着吞噬,但气氛友好,在秦氏神张开袖子,吞噬的红线翻飞的时候,躺着的梁氏神甚至还用商量的语气说了句:“唉,我还没和妻子道别,不若你一天后再来吞噬我吧?”
换了寻常人在这里听到这话,大概要笑出声来。毕竟人家来者不善,夺命的刀都架到脖子上了,突然说一句请人明日再来杀,谁会听呢?
但是,秦氏神却真的停下了动作。他微一欠身,白色的长袖微微浮动着,宛如一个来拜访主人的客人,极有风度礼貌,“既然如此,我明日再来。”
梁氏神也半点不意外他会答应,说了句:“那就多谢你了。”
秦氏神手中托起一根红线,等到红线飘到梁氏神身上,落入他的手中又消失。再度点了点头示意,身后紧闭的门扇自动打开,他宛如夜色里一只白蝴蝶,飘飞消散。
平地一阵风,吹得屋内布置的银铃等物发出轻微声响,响声止歇,门再度合起,屋内又变得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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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氏神的人间代行者,我们拥有许多权利,梁氏现在很多资产都是我在管理,你呢,没兴趣管一管秦氏族内的事吗?”齐季端起一杯她要求的冰饮料,喝了一口,笑眯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