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回贝勒爷,魏格格病大好了,今儿早还来请了安。只是魏格格身边下人侍候不当,给换了六七个。”
“魏格格。”胤禛似是想了想,才道:“病好了?”
“是,全好了。”
也不是胤禛对后院疏忽,而是这魏格格自从入府便告了病,他连人都没见过,能想起来已是他记性好。
胤禛道:“爷知道了。她身边的下人跟她生病有关?”
月华回道:“多是些偷jian摸滑的,未能好好侍奉魏格格。”
“换人这种小事,福晋自己拿主意就行,日后不必再跟我说。”胤禛瞥了一眼桌上的百花酥,缓了下,道:“退下吧。”
月华回去后将书房对话一一复述给福晋听,只是她低着头,看不到神色。
正抄写着佛经的福晋“嗯”了声,道:“我知道了。”
王嬷嬷不禁问道:“那贝勒爷的意思是......”
福晋低笑一声,道:“今儿已经晚了,想来爷明日会去看看魏氏。至于下人......他只是不耐我这些手段,没什么。”
王嬷嬷欲言又止。想问福晋既然知道贝勒爷不耐,为何还要多这么一嘴。可看着福晋沉静的侧颜,一句话也没能说出口。
第六章
五月正是酷暑难耐的时候,习惯了热意的人还能在日头底下待一会儿,换成了各位主子们,走上几步便已受不了了,需得慢慢的走,一边走一边着人在侧打扇才行。
就如同此刻的钮祜禄格格,她穿着身靛青色氅衣,布料柔软,材质轻盈,一边还有丫头打着扇,看上去才没那么狼狈。
“格格,您何苦走这么一趟!”来慈低声道。
钮祜禄格格捻着帕子拭了拭鼻尖的汗珠,面带浅笑:“我与魏格格一同入府,情分不浅。本想昨日请安后请她来白桦院坐坐,谁知......”
谁知福晋会留她。钮祜禄格格垂眸看向地上的石子,身侧打着扇的云燕快走一步,将石子踢开了。
来慈巴不得那位出尽了风头的魏格格昨儿早跟了自家格格回去做客。
魏格格与钮祜禄格格一同入府,魏格格大病初愈,钮祜禄格格若是没什么表示怕是要落人口实的。
而白桦院与听雨轩相距甚远,这种天气,身子康健的钮祜禄格格走了这么一趟都累的不轻,若是换了那位身娇体弱、大病初愈的魏格格呢?
说不准又要病了!
病了好,病了才合来慈的意。来慈看了一眼容貌堪堪称得上是清秀的钮祜禄格格,心下叹气,魏格格好了,这府里还有没有她家格格的立足之处了?
主仆几人各怀心思,到了听雨轩才发现守在堂屋外,做着针线的丫鬟是个脸生的。
魏格格病时,钮祜禄格格来见过他几次,更别提半月前病的要不行的时候,只是这听雨轩,什么时候进的新人?
钮祜禄格格短暂的皱了下眉,她消息还是不甚灵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不算得宠,想要安插人手本就是件难事,又怎么会耗费Jing力在以为没了威胁的听雨轩。
“见过钮祜禄格格。”坐在矮凳上的面生丫鬟站起身,扬声行了个礼,里头立刻又走出来个人。
钮祜禄格格边走边望过去。
是如烟,她走到金娥前面,行礼道:“奴婢见过钮祜禄格格,钮祜禄格格可是来看我家格格的?”
“正是。”钮祜禄格格笑了笑:“不知魏妹妹这会儿可方便?”
“您来了自
然是方便的。”如烟笑着引路,路过金娥时给了她一个眼神,金娥蹲了蹲身,去了茶水间。
待到钮祜禄格格刚刚在堂屋落座时,金娥便已奉上了茶。
钮祜禄格格看向魏紫,瞳孔缩了缩,脸上异样很快便压了下来,笑道:“魏妹妹,我不请自来,没有打扰你吧?”
早上她已经见过了魏紫,只是没想到离得近些看还要更好看些。
打扰了,她刚醒在用早膳。魏紫本有些生气,可看到钮祜禄格格平平样貌便懒得同她生气了。
“我喜欢姐姐来看我,只盼着姐姐天天来看我才好。”魏紫诚挚的望着钮祜禄格格。
钮祜禄格格哪里敢应下,不提她天天来会被怎么说嘴,只这个天气她都受不下,只道:“魏妹妹真会说笑。”
魏紫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脸颊也带着粉,听了钮祜禄格格的话,一双盈盈水目盛了笑意,道:“我是真的想姐姐天天来看我。”
钮祜禄格格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端了三才杯想压压气,谁知入口的茶水又干又涩,害的她差点咳出来。
她艰难的咽下茶水,以为魏紫故意想看她笑话,心中生怒,向魏紫看去却见她还是那副天真模样,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怕不是魏紫要看她笑话而是听雨轩只有这种茶水。
接连吃瘪,钮祜禄格格面上仍端得住,打趣儿道:“天天来哪里合规矩,我常来看妹妹便是,只怕妹妹到时还会嫌我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