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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宴会之时,地方都会派遣官员入朝参加朝贺,少将军又要回京了,她是因此才会如此失态的。

    “这是北方第三次同朕索要物资了。”龙椅上陛下抬高了声调,明显能听出不悦:“境外的鞑子竟敢抢夺官府的物资,你们这些人还好意思再伸手找朕要?!”

    “去就去。”昭阳将礼单用力一合,挥手让下人们退了去:“那本宫也去。”

    秦子墨不知道昭阳究竟用了什么法子,可偏陛下就是同意了让她随行,只是若是要同运粮的车队一齐前往北境,即便是公主也不便用奢华的仪仗,车驾和吃穿用度一切从简,如此说来昭阳这番跟来,倒是来吃苦的。好端端的金枝玉叶,新年将近不留在宫中同贵人们一齐娱乐,偏偏要同赈灾的车队一起往那荒凉的北境前行,秦子墨是真不知道殿下在想什么,此番她又能坚持多久,会不会到了中途便失了兴致和耐心吵着要回宫。他是不敢存看她笑话的心思的,只是这一路都与她同行,不免会生出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北方今年的雪灾严重,可朝廷运送的赈灾物资却屡屡被关外异族抢夺,臣恳请陛下再运送一批物资以解北境百姓危难……”正在堂上说话的人这一次是随少将军师永安一起进京的齐大人,年关将近其他人都争着报喜,偏他一开口便让陛下的面色便沉了下来。

    公主正在核对年末府中要送出的礼单,听了他的话抬头冷笑道:“秦子墨你这是故意的?为着昨晚的事跟本宫置气呢。”何止是除夕回不来,这一来一回就算加急行军,他也要大半月见不到人了。

    就如同秦子墨料想的那样,少将军也是随行了的,即便京城中达官贵人们对他百般挽留,他说只推脱北境军务繁忙,草草赴了几场筵席,便马不停蹄的追上了车队。也难怪他离京心切,京城齐府的大宅就是个空壳子,母亲病故后他的家并不在那里了,他没成亲,连妾室都没有,京城之中谁都知道过去九公主倾心于他,可何至于闹到现在这地步,就连秦子墨也不很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毕竟殿下嫁给他那么久,却从没同他交过心。

    “谢殿下……”秦子墨习惯性的道谢,话说道一半却卡住了,他抬头望着昭阳,仿佛听不懂她刚才说的话似的:“殿下,我们不是去玩……”平时也就算了,她想怎么胡闹他都奉陪,可这趟是公事,再说这一路上齐永安也在……想必是为了他吧。

的小竹。“怎么这样……她……殿下她对公子……越来越残暴……”

    出了城便没了露宿的地方,就连公主殿下和驸马也只能同将士们一同啃那些磕牙的干粮,两人都是没怎么在外吃过苦的主儿,秦子墨倒还好些,殿下这几日一直是神情疲惫的,没了精致的妆容,肉眼可见的憔悴。但让秦子墨刮目相看的是,她既没有闹

    因着年末总结的缘故,这阵子朝务特别繁忙,大殿之上官员们吐沫横飞,秦子墨却在角落里昏昏欲睡。虽然因为身份的缘故,他在御史台任了个听上去光鲜的职务,但实际上没人会真的将政务丢给一个靠裙带关系上位的毛头小子打点,也没人敢指挥九殿下的驸马做事,所以除了早朝大多数时候,他都只是在御史台同竹简打交道。

    “怎会有这事。”他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头低下去。他只是想让大家伙年过得都安心,至于公主这边,虽然往年两人都会一起参加皇宴,在宫里守岁,但实际上她应当是不在意他的。

    “别说了。”秦子墨摇了摇头,公主府中这些话是不能乱说的,他不动声色的用巾帕掩饰起痕迹:“也不是越来越过分,她最近这么焦虑,是因为年末了啊。”

    看上去这事似乎与秦子墨无关,可事到了御史台便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新年将至,这是份苦差事,谁愿意数九寒天里陪着军队往边境走,先不说北方灾了一地,各个州府县衙都捞不到油水,单说沿途的北蛮子,便让这一众在京城的温柔乡里被磨灭了胆气的官员们心里慌的紧,分派任务的书吏挨个询问,不是这个病了就是那个要祭祖,各有各的理由……

    “所以,这份差事我接下了。”秦子墨对昭阳公主说:“三日后便出发,除夕大约是回不来了。”

    “谢圣上!”齐大人伏拜下去,激动的白花花的胡子都在发颤。

    “我知道!”昭阳打断秦子墨,她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总之,本宫和你一起去,父皇会同意的。”她从不会向他解释什么,自说自话的将这荒唐事给拍板定下了,同过去任何时候都一样,她才不会在意他的想法。

    “够了!这是最后一次!”皇上手一挥,厉声下了皇命:“粮食棉絮和柴薪同过去一样,这次朕再加派一位御史监军。”

    “陛下,鞑子常年盘踞边境,本就擅长以小股部队骚扰商队,赈灾的物资繁重行进不便,加上前几任京城派出监送的官员刚愎自用,不愿听从向导劝告,才会导致物资频繁被抢夺。”师永安跪下补充,他的声音清朗,字字掷地有声,完全不畏圣上的怒火和朝堂其他人的低语。将门之子,出生便注定是国家人民的守护者,秦子墨不明白自己和这种人究竟哪里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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