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个早年。”孝子哼哧哼哧爬上来,头顶“地中海”旁边仅剩的几根头发都延长生长,绕在桓修白腿上。
“不用客气。”桓修白从兜里拿出枚1元硬币,随手抛过去,“gui儿子,拿去花。”
“你!”骑士勃然大怒,钢丝一般的头发骤然缩紧几圈,势必要勒断桓修白的腿骨。
“咚——”硬币掉在他脚下,高高弹起,桓修白悠闲打了个响指,银白色的金属呲呲绽放出火焰,以rou眼不可及的速度从骑士的裤腿流窜到衣领,烧着了仅剩的几根头毛。
“救命!水,水!我的头发,我刚种的毛囊啊!冰女!快来救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蛋白质烧焦的味道,中年胖子咕咚掉下顶坑,头皮疼得四处打滚。
桓修白扯掉那根变弱变软的金贵头发,迎风随手扔掉。
突然,一柄冰冷的钢叉凭空悬浮,骤然袭向他的腰侧!桓修白下意识避开腰腹,却不料一直隐身的歌女手持钢针扑向了他,两方夹击,车顶空闲狭小,桓修白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扎进肩头,鲜血直流——
一束柔白纯光以他周身为范围漫天散去,发生时只有一息,歌女被光芒刺瞎也只有一秒,页面泛黄的旧书啪嗒从桓修白怀中掉出,在他弯腰捡起时,瑟瑟发抖的冰女腿软到猛然跪下。
在这个男人的身后,有一只巨大的金色眼瞳,于近旁的黑夜中缓缓张开,冰冷,残酷,无情无绪。
是贤者的裁罚之眼。
贤者根本没有走,代替主神,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他们。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冰女发了臆病似的转身疯逃,跳下火车,随着一声落地的闷响,不知生死。
ERD四人组,一死三伤,注定过不了好年了。
桓修白带着那本书迷惑走回隔间,坐到床上,又重新摸了摸枕头下面,“难道我记错了?明明没有带它出来……”
这一晚,桓修白枕着它难得睡了个沉稳觉,以至于第二天早上日常去席老师房门前查看时都困意不减。他看左右没人,便悄悄打开了房门锁,掩上门,趴进席老师的被褥里,盖上小被子,心虚地享受了一会。
但起床的人逐渐多起来,走廊上也有了更多嘈杂声,万一席老师回来了,看到他躺在被子里总归不太妥当。
桓修白怀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坐起来靠到了床边,但还保留着十分之一的渴望,将小被子软软的一角紧紧攥在手里,仿佛捏住的是那个人的小辫子,只要紧抓住它,梦里的席老师就再也跑不了了。
贴着墙面,放松躯体斜坐着,火车有规律的震荡加深了倦意,他又耐不住眼皮沉重,守在隔间里沉沉睡过去,甚至连火车停站也毫无所觉。
初早的阳光经过一夜冰雪的洗礼变得清晰透彻,温软地洒进车窗里,有一些落在了男人膝头。淡淡的绒光似乎给他镶上了一层薄薄光圈,连凌厉邪俊的五官都显得柔和了一些。他蜷在床脚,脑袋抵着墙,皮肤和墙面接触的地方有一块瘀出的红印,微皱的眉头间有着疲倦,因为身材高大,不得不在睡梦中低下身躯,姿势别扭,却始终不肯放开左手心里的被角。
席莫回推开门时,见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他轻轻关上门,轻放脚步,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变轻了,心底有些捉摸不透的东西轻飘飘飞起来,融进了晨光里。
皮夹克重重跑过来,伸了个头正要说话,席莫回给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在水果箱子里找了一筐草莓给他,打发他去吃。
小龙欣喜若狂接过去,居然也知道放慢脚步好好走路了。过了几分钟,门口探出半只竖瞳眼睛,接着是一只沾着水的小手伸进来,朝席莫回摇了摇。
席莫回张开手,皮夹克在他手心放了两个大草莓,是最大的两个,水灵灵红嫩嫩,小龙洗的时候专门挑出来的。席莫回忍不住揉了揉他火红色的尾巴毛,掏出一些钱,低声嘱咐他去吃早饭。
皮夹克走之前做着夸张的口型:白毛大好人!
见桓修白睡得香,席莫回不忍弄醒他,便坐在他旁边静静吃完了两颗草莓。大棚种植的水果并不十分香甜,席莫回吃进嘴里时,滋味却非同一般。
甚至自那之后人生的几百上千年里,再没有一颗草莓比得上那天在沉睡的桓修白身边吃过的那般甜蜜安稳。
“唔……”眼皮动了动,桓修白敏锐察觉到身边有人,身体立即做出应激反应,怀中拔枪,推倒按住,枪口抵下巴,当他尚且混乱的视线定焦在席莫回平静的脸上时,有一瞬间,眼中来不及掩藏的情绪彻底崩塌了。
席莫回平躺在床榻上,感到男人手中的枪越压越紧,他稍微昂起下巴,露出雪白不设防的颈项,对Jing神崩溃边缘游走的人轻声说道:“我刚吃了你买的草莓,你想尝尝吗?”
轻轻一句话,破除了桓修白苦苦建立的所有心防。
那把执拗的枪移开了,塞进了席莫回手里。
不论这个人是谁,又是不是来杀他的,他都放纵自己放弃了探究。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