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限你三十秒内赶紧过来,不然我现在就叫陈嫂连人带东西给你扔出去。”
“阿姨,真,真,真的不……”
沈佩瑜握住她手,语重心长道,“安安,东成是你男朋友,这种事是他应该的,要是连这种小事都不愿意做,这种男人还要他做什么,当垃圾么……”
程安安:“……”
被自己亲妈叫垃圾的何东成按了按眉心,朝程安安走过去。
程安安见他逼近,吓得后仰,差点没栽地上。
何东成眼疾手快拽住她手,一字一句像在咬牙,“你躲什么,男朋友给你涂甲油,不是很值得开心的事吗?”
开心个屁啊!
谁稀罕你这个黑包公给我涂指甲!
一时脑抽,程安安张嘴就怼了句,“我这还不是怕你笨手笨脚,给我涂坏么。”
此话一出,室内温度骤降几分。
程安安瑟缩一下,朝沈佩瑜可怜兮兮道,“阿姨,他凶我……”
沈佩瑜直接一巴掌拍何东成脑门上,“凶谁呢你,长着张黑脸了不起是……”一瞥眼看到儿子黑如锅底的脸,她不觉心虚,尾音上飘,“吧?”
她灰溜溜地准备遁走,刚一转头就对上未来儿媳妇亮晶晶崇拜的双眼,气又足了,呵,她这可是当妈的,打自家儿子那可太天经地义。她有什么好怕的。
“瞪什么瞪,赶紧的,陈嫂饭都快做好了,别耽误我们娘俩吃饭。”
“……”
何东成深深吸气,忍下了。
一回头见程安安嘚瑟得不行的小脸,又气个半死。
他冷脸捉住她的手。
程安安一惊,“欸。你干吗?”
“不是说了要给你涂指甲的吗……”
是哦。
程安安瞅了瞅沈佩瑜,见她一脸笑眯眯的,立马腰杆挺起来,嘿嘿,有阿姨在,她怕什么。
狐假虎威的结果就是,虎妈一走,虎崽子就把她拎到了跟前,黑黢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剥。
程安安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抖了半个小时,何东成都毫无动作。
只是盯着她看。
是死是活好歹给个话啊。
就这么吊着也不痛快。
程安安终于忍不住,她舔了舔嘴唇,小小声道,“主人……”
何东成眼风扫过来。
“……”程安安闭了嘴。
额,还是吊着吧,多活儿一会儿是一会儿。
“丑死了。”何东成忽然开口。
“什么?”程安安没听清。
何东成却没理她,起身就朝洗手间大步走去,片刻后,他手里拿着条白毛巾出来。
毛巾shi了水,他也没来得及拧干,走了一路水就滴了一路。
程安安不安地咬唇,还没来得及问话,热烫的毛巾已经糊到她脸上。
他力道有点重,毛巾粗糙的纹理擦得她脸有点疼。
“啊……主人,轻点啊……”
程安安小声求饶。
脸上遽然一轻,毛巾上的那只手顿住。
男人暗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你说什么?”
“我说你轻点啊……”
话音刚落,脸上的桎梏消失,毛巾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睁开眼,程安安便只看见男人朝卧室走去的背影。
她疑惑地看向地上的毛巾,小声嘀咕,“咦,怎么毛巾都不拿。”
程安安捡起来,正要追过去送到洗手间,忽然瞥到毛巾上殷红的污渍,不是口红,口红没这么深,倒是有点像血。
可这平白无故的,哪儿来的血?
她伸手摸了摸,指尖chao乎乎的,也染上点红。
我去,还真的是血。
程安安忙摸了把脸,发现不是她脸的问题之后,忙冲向他房间。
门没锁,洗手间里是水龙头哗啦啦的声音,
她冲进去,“主人,你没事吧?”
何东成半弯着腰撑在洗手台边,闻声身子微顿,却没有理她,只是垂首看着哗啦啦的水流。
他低着头,程安安看不清他脸上情绪,余光瞥见他脖子上沾着血,也不及多想,伸手就去察看是不是伤到了。
凉丝丝的指尖一触到他脖子,何东成便觉得血ye陡然又汹涌起来,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顺着人中又往下淌去。
啪嗒滴到程安安手背上。
这回,程安安终于看清是怎么回事。
“主人你流鼻血了!”
她惊叫一声,手忙脚乱地去给他找毛巾,“快,快,找东西擦擦……”
说到一半忽然想起毛巾就在自己手里,她忙伸手就往他脸上按住。
因为个子低,没能够着,反而擦到他脖子上。
一想到毛巾才刚擦过她的脸,不知怎么,又是一阵气血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