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家中聚餐,双方间的氛围都冷得像身处坟地。
就像幼年的威提希自己说的那般。
【帮我!帮我帮我帮我!】五岁的幼虫是世界上最吵闹的生物,小小的威提希像个炮弹一样撞向自己父亲,每天都要袭击父亲五到十次,烦人烦到莱斯特恨不得把他关在笼子里像养小狗一样养他。
【真高兴我们交心了一次,阿克希将军。】
2
——‘将军,阿克希少将被幻想种俘虏了,生死…不知,幻想种的军事官拒绝与我们进行任何形式上的联系。’
‘不。这是一场救赎。你不会死,你不能死。’
关注着天狼星的书记官在两位最高指挥落地出仓后,似渡鸦般带来坏消息。
一个大英雄。
一路从星舰上下来,莱斯特都在想怎么救回威提希,他的心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在担忧政务一半在担忧儿子。
与幻想种的血仇能够铺满整个新纪元虫族的历史,莱斯特从不会对幻想种这种生物产生一丝期待。任何虫族士兵被幻想种俘虏,他们都会做好自杀准备,幻想种从不优待虫族的俘虏,交换更是天方夜谭。
【爸爸,爸爸——爸爸!我要当一个英雄!我要成为历史上的大英雄!】
莱斯特·阿克希为威提希·阿克希铺好了一切的路,只等他走过去,坚持住。
【这是一场欺骗。】
——‘阿克希少将一定是在出战前将自己身上所有植入针都拔出来了,我们定位不到少将,也检测不到少将的心跳。’
莱斯特相信威提希的二重天赋能够让他昏迷时不被彻底杀死,但万一呢?
最后年轻的莱斯特还是被宠爱的幼子烦到投降,他说:好吧。
威提希·阿克希很强大,他的基因与天赋就像最完美的牢笼,伤害他,囚禁他,保护他。
5岁的威提希说要成为大英雄。
‘你得活下去,基因不会让你死去。OK?就只是别暴露……’
疼痛会永久地改变一个人的认知,痛苦是最最有效的人格修改器。
万一威提希苏醒过来,精神海失控;万一威提希苏醒过来,控制不住情绪;万一威提希苏醒过来,脑子一热就是要和幻想种打生打死呢?
疯狂的返祖者要么弄死幻想种的军队,要么自己失控于黑暗宇宙中,失去生命体征成为一件太空垃圾。
‘……’
【……】年轻的少将在记忆中笑了一下,过去的天真与信任在那双浅绿色的眸中完全褪去,像退潮的海,他的眼神中只剩一片烂石淤泥。
“这个
着他的父亲,他的长官,阿克希将军。
另外一个公式化的声音更替掉迷蒙的幻觉,将莱斯特·阿克希的时间再往前拉了一点。
书记官将记录情报的平板递到将军手中,将军瞥了一眼接都不接。
【你发过誓,只要我……】
“威提希·阿克希记录在册的返祖天赋是磁力。”年长的将军口吻生硬,他表现得太好了,连朱利斯·奎恩都没有发现同僚心态的变化。莱斯特·阿克希看上去就像被逼迫到了极点,僵硬着一词又一词地往外吐。
‘是的,我需要你活着,那一天一定会来!’隐藏一个天赋级别的秘密不是容易事,压力让莱斯特·阿克希易怒且暴躁。
16岁的威提希说想要活下去。
他们谁都没有做错,只是威提希再也撑不下去了。
25岁的威提希在憎恨他的父亲。
而现在,一个疯狂的机会来到莱斯特面前,也可能是唯一一个能够在此刻救回威提希的机会。
这对父子再也没有过一次更长的对话。
‘等待,维提,等待,基因会补全你,他们已经在研究了。’
The acauchy不会死,The acauchy会成为新历史上的道标。
威提希被俘虏只有一个可能:失去意识,活着失去意识。醒来后他会气到发疯,上一次威提希失控闯出的祸让他永远不能长住主星,耻辱地被驱逐出境,如若不是他足够珍贵,也许在失控后威提希就该住到实验室中的培养槽里了。
无数个万一把莱斯特砸得头晕目眩,作为父亲可相当清楚自己大儿子的性格。天赋让威提希所向披靡,天赋让威提希冲动易怒,他不太能够承受挑衅。
‘噢,要成为提婆犀那,那你得努力了小家伙。’
29岁的威提希终于活成了幼时自己口中的样子。
【就像我们的祖先一样!开疆扩土,打败这个黑暗的宇宙!我要当英雄!要像提婆犀那·阿克希那样!】
朱利斯·奎恩的疯狂像病毒在此地蔓延开来,也许这个死星就是一个培养狂乱的地方,莱斯特·阿克希做出了一个决定。
【你只是需要我‘活着’,需要这份天赋。说实话你真的有需要过‘威提希’吗?The acauchy对你更有用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