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一心只看眼前,他从没想过往后。
想了想
“哦,”陆权挑起眉毛,“那我们要玩一次家庭辅导的游戏吗?”说话的嘴唇彻底贴上露出的那块皮肤,他继续描述,“我穿制服捏着皮带,监督不听话的同学做好开学准备。”
跑远的雪融化了,变得越来越小,手上的东西也被舔得啧啧有声,越来越小。用纸袋封装的饮料冰冻后成为固体,从包装头部撕开,从尾部慢慢向上挤出,清宇专心地看,专心地吃。
整个人蹭上床沿,陆权俯身搂住清宇,不安分的手也从衣服下伸进去,清宇一把抓住他,仿佛迫不得已才抬起头。
咖啡馆的点餐台侧面便是街边的玻璃窗,陆权站在前台侧头看清宇依旧津津有味地在吃。端着杯子重坐下,清宇冲他伸出右手。
是回家吗,回哪个家,这里也不是他的家,难道回陆诚的家?
面前那只手抖了抖,像是等不及了,快要伸至他眼前,但即便如此,嘴巴里正在吃的东西也没落下,只是固拗地等陆权的回应。
脸侧感到一阵风,清宇转头正巧与两眼发亮的人对视上,他张嘴,舌头在百忙之中抽空说了一句,“嗨。”然后咽下嘴里的东西。
清宇接过信封,手指捏着东西翻来翻去地瞧,连吃的东西也停下,呆呆地停顿了一下才抬头和陆权说谢谢。
陆权隔着十字路口就看见了清宇,眼看绿灯亮起,他和迎面行人插肩而过,匆匆赶去,再匆匆坐下。
陆诚盯着他的背影,继续自言自语,“下周就是新学期的开始了,准备好了吗?”
陆权新年打炮来追求新的一年红红火火的愿望达成,但转眼第二天就被电话叫回去项目加班。
“干什么?”陆权手下使劲,又拍了拍搭在腰后的被子,“现在成懒虫了,学校快开学了还躺在床上。”陆权的声音听起来如此正常,只是他说话时一直试探地去瞧清宇的反应。
清宇背着脸,看不见陆权的动作,还是心里一颤:他不清楚陆权突然这样提起的缘由。
手放在床铺上,问:“接下来想做什么?”
去,落在地上一弹一弹地跑远,围巾从胸前拉开的那个人坐在桌边,望着路对面的行人和地上越跑越远的积雪。
陆权独享秘密而飘扬的心情持续了整段时间,和清宇起身离开前,他问:“接下来去哪里?”
至于手中的皮带可以做什么?是打在屁股上,留下一道道微肿的红痕,还是重新系回裤腰,都不得而知。
还是出门呢,可是出去了站在大街上,坐在公园里,他可以做些什么呢?
信封背面的署名就是那个清宇被随意塞进去,又临时缺考的大学校。
他已经站起身在整理衣服,清宇听见问话,自然而然地抬起头仰视陆权,露出那双引人注目的眼睛。
是一张卡片,用信封好好装着。
陆权见他那个模样有些得意,于是故作矜持地闭上嘴巴,他决定现在不去告诉清宇,其实这不是暂听证,是靠一分1500块交钱补齐学分而续下来的学生证。
陆权装作不解,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另一只手按在衣服口袋上没动,“怎么了?”
不仅待业,而且无业,无业闲散人员只能安静地躲在床上,陆权拍了拍他的腰,清宇埋着脸发出一声模糊的声音,然后没了下文。
收拾整齐从衣帽间出来,刚才还在听他讨论休假安排的那个人安静地趴在床上,床边落下一角的被子被扯起来,随意地搭在背上,他走过去,蹲下来想和清宇说再见。
清宇将头埋进枕头,只留给身后人一个后脑勺,没有回话,不过嘴巴没说话不代表脑子里没有思考,清宇在陆权走出房间之前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接下来他应该做什么?
陆权小声:“问你呢?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没有。”回答得不情不愿。
陆权心中好笑,趁清宇收回手前掏出包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因为之前的学生卡清宇早扔了,他自己清楚,陆权被抛下后去翻房间里的东西自然也知道,多余的物件在清宇决定离开的那个下午就变成了废物,如今不知躺在哪个垃圾场里。
清宇大闹一场之后绝口不再提之后的安排,只和陆权一起混了几天,连跨年夜都在调情做爱。
这个家伙第一场考试就跑了,接下来一连串的学分都只捞到一半,不过一个不怕交钱,一个不怕收不到钱。
“不会是打算一直睡到下周吧?”陆权渐渐凑近,鼻尖下就是清宇的后颈皮肤,他俯下身去碰了一下那里,就见清宇扭着身体往床的另一边挪。
“下午好。”陆权笑着回一句,说完话的眼神又立刻回到那张嘴巴,口腔里的舌头在雪糕后面若隐若现。
天空是灰白的,城市是雾蒙蒙的,但嘴边呼出的哈气却清晰无比,舌尖被冻得发红,比往常更红,像被含着亲久了,他盯了一会儿赶紧掩饰性地垂下眼,咳一声,“我去买杯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