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权的公寓里,沙发是不属于做爱的场所。
陆诚站在一边,似乎换了衣服,之前挂在脖颈上的那根领带换下,外面套了一件温暖的大衣。
了一部分外界的奴役,但另一方面,她又被束缚在了另一个圈里。
陆诚离开已经是好几个小时之前的事了,他看向躺着迷糊闭眼的清宇,想拉他起身去换身下的棉条。
当然,他也是很愿意为清宇帮忙的。
陆诚站在外面,曲起手指敲了敲房门。
只是其中,不免地,会付出很多的代价。
搭在沙发上的腿还挂在上面,清宇向后撑了一下手,将脚收下来,从沙发上坐起身。
清宇有时也会在性交中走神,嘴上是在工作着,心思却飞到了别处。
轻飘飘的尾调如同两道目光,将人渐渐包围。
清宇猜的其实离事实真相不远,毕竟上一台沙发被弄脏后就换了这一个,陆权还拉着人在上面体验过喷湿沙发的快感。
埋在毯子里,将腿搭上沙发靠背,整个人扒在上面,他就这样埋着,继续在心里琢磨着事情。
客人敲了两次,没人回应。
清宇打开盒子,手掌接住里面倒出的东西,自己从表面随意摸出两张,倒扣牌面按在腿上,伸手示意陆诚摸两张。
从压力泵中喷洒出的液体蕴着人体的温度,慢慢发散在周围的空气里。
身上的毯子滑下来,陆诚直起腰,探手去拿桌边的盒子,“要去换了吗?”伸手至眼前。
清宇从他身边目不斜视地走过,那股好闻的香水味几乎贴上他的鼻尖。
有时,这个代价是给稀里糊涂的他一个温柔的警告,有时则需要经过很长的时间他才能清醒过来。
牌是之前和安全套一起买的,纸上的图案是最近新出的联名款。
陆诚摸了摸手边的东西,走过去,自己待了一会儿。
他想着事情,感觉不到偷偷溜走的心情,只是像做梦,看见面前突然出现的陆诚,拉下了他面上的毯子看过来。
躺下蜷在沙发上,清宇很喜欢这个沙发,软软的,不仅是沙发弹性本身,还有外表的材质。
然后不等陆诚回答,自顾自从小桌台下摸出一盒纸牌。
有时被折腾烦了,他就会想快点结束,赶紧回房间休息。
清宇迷迷糊糊地想着,从沙发到安全套,再到那张支票,也不知道到底溜过了多少时间,毯子下小小的空间里是自己没有节奏的呼吸声,然后越来越慢。
皮肤接触上去第一时间会感觉凉,动一动就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清宇猜这是为了能够在上面随便做爱,便于清理。
清宇无视那个外表包装精致的盒子,越过陆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被吵醒的家伙从半虚半真的场景中睁开眼,清宇看向他,反应慢半拍,直到又被握了握手才清醒。
用过后沾上晶莹液体的小玩具被任意地扔在一边,身边的坐垫发出规律有节奏的轻响。
脚步轻落在地毯上没有声,绕过墙角,小地灯依旧匍匐在一边,沙发上一团可疑的东西,四仰八叉地倚着靠背。
“清宇。”声音也很讨厌,在进行骚扰。
陆诚猜想清宇是休息了,他推门而入,仿佛回到自己的房间。
不管糊上了什么液体,上面滴下的,还是下面流出的,只要擦一擦就干净了。
清宇看着眼前橙黄的光沿着墙角线蔓延,他还是会很好奇以后的自己会在哪里,又何时能从现在迷失的境地里走出来,不知道等到那个时候,被光影蒙蔽的心是不是已经努力地回归了正常。
L码,写得大大的在右下角,想也知道是陆诚带过来的。
“清宇”,陆诚俯身,伸手握住露出的那截手腕,指尖接触到温暖的皮肤,他又唤了一声,“清宇”。
陆诚的房子里,沙发是硬的,皮质,防水。
这是他的房间,从来只有房间主人赶人走,没有客人赶主人走的道理,而且清宇并不在意那个付钱的人是谁。
从等待“被拯救”成长为坚定的、拯救自己的人,不管清宇何时明白这些道理,都永远不会晚。
*
等第二天醒来,窗外清冽的风和穿过窗帘缝隙洒下的光线,空气中的尘埃闪着碎光,慢慢落地,而他躺在放松的床上,说不出的惬意。
换下棉条走出来,陆诚就站在沙发边,一旁的桌上摆了一盒新的安全套。
虽不是皮质,却也没有柔软的表面,是整体适合样板装饰的舒适道具。
他站在小窗外,扬头向里看,房间的休息区正好被墙角遮住,陆诚只能看见微弱的光映在地毯上,像狗穿过转角,警惕地看向贸然打扰的客人。
只要一想到这里,就会有难以言喻的好心情在心中萌生。
清宇皱了皱鼻子,有点烦这个咄咄逼人的味道,他抬头看陆诚,对上他眼里望着他的自己,“玩扑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