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人启事:[照片]
周舫,男,十七岁,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体型较瘦,肤色白皙,身穿新驹第九中学校服(白色短袖与蓝白长裤)。8月15日晚十点左右出现在行明南路,后失去联络,至今未归。本人若见此启事请速与家人联络,有知其下落者请与孟先生联系,联系电话:XXX-XXXX-XXXX,或请与新驹市萍川区派出所联系,联系人:李警官,联系电话:XXXX-XXXXXXX。
定有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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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日晚十点左右出现在行明南路……行明南路哎!周舫去那儿干嘛?”教室里围在一起的一小群人中有人这样说。
行明南路,新驹市最大的娱乐场所聚集地,整条街都是歌厅酒吧游戏厅,前些年又被叫做“狼嚎街”,治安情况相当令人头疼,去年整改之后情况稍好,但听说水仍然很深,是普通居民不愿去接近的鱼龙混杂之地。
“哎,不至于那么惊讶吧,人家天天做题做卷子,也攒着一肚子火没地方泻呢,去个酒吧KTV怎么就不行了,再说你一天天打游戏不是照样想找个妞吗?”
“行了,知道你会放屁,快闭嘴吧。”第一个男生骂。
“行明南路……有谁去过吗?”一个戴厚眼镜的男生扶了扶镜腿。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停顿了一阵,最开始那个男生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扭头去看独自坐在后排的一个身影。
“杜衷啊,杜衷去过,没说错吧?”
“对哎,来给我们说说。”
他口中的杜衷,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腿跷在课桌上,校服胡乱敞着,脸上盖着一本色情杂志,不知道是睡了还是醒着。
“杜衷!别装睡,说说行明南路啥样!你之前不是说你去过吗?”
但没人回应他。
“杜衷,再装睡我就——”
“全世界——就他妈你长嘴了是吧?”闷闷的声音从杂志下面传出来。“想知道就自己去看,腿长你身上你爹又没给打断,问你爷爷干嘛。周舫那个草包都敢去的地方你不敢?”
他把书往课桌上一摔,出了教室。
“至于脾气这么大吗。”有几个人这样说,但没谁敢把音量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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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衷走在漆黑的楼道里。
这层楼的感应灯坏了,任他把楼梯踏得震天响,四周仍是一片黑暗。
——很不错,他想。沉浸在黑暗里的感觉很不错。周舫失踪已经五天了,杜衷猜他已经死了,既然这个人失踪前去了狼嚎街,那他死之前很有可能被什么醉鬼流浪汉给强jian了,杜衷眼前蓦然浮现周舫漂亮的面孔和鹿一样的神情,好像心口被什么火光一燎,有种苦闷的痛感,但一转念,他又觉得这样的死法再适合周舫不过了。周舫——下贱——别想用那副样子骗人了。杜衷咒骂着,心中却有另一个声音在发问:他死前会不会也看到这样无边的黑暗呢?
正在出神之际,衣兜里手机亮了——学校当然禁止带手机,只不过他是杜衷,他做什么都可以——校外认识的那些混混发短信问他放学去不去网吧。
今天有事。他敲字,然后摁下发送。这时他已经走出了教学楼,晚自习还没有结束,对他而言逃学是家常便饭,司机熟知自家少爷的脾性,轿车早已已经停在了校门口,杜衷轻车熟路地拉开车门,却见后排内侧已经坐了一个人——他近来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你干什么坐在我家车里?刘叔,这怎么回事?”杜衷问司机。
刘叔一脸难堪:“少爷啊,李警官半路说要上来,我这也不好拒绝吧……”
新驹市刑警大队的新人李惟屏,周舫失踪案件的主要负责人。如果不提头衔,谁也无法将这个看起来如此苍白俊秀的青年和一名刑警联系在一起。
杜衷坐在了副驾上,倒也没什么惧色。
“你还有没说出来的事情,对吧?”行至中途,李惟屏开口。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那还有不该说的?”
“你坐我们家车就是为了和高中生猜字谜吗?警官,你们办案效率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低下的吧。”
接下来又是沉默。直到目的地抵达,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屋子,唐姨正在用吸尘器清地毯,看见来人毫不意外,笑着让坐。杜衷书包丢在沙发上,拿起一个苹果啃,而二楼的楼梯上,一个窈窕身影缓缓出现。
——简直是明艳照人啊。杜衷讽刺地想,母亲对待让她满意的年轻男人总是这样,不知道死了的爸爸如果看见,心里会怎么想。
罗品舒接待李警官,态度得体温柔,与传闻中叱咤商海的女强人形象完全不同。李惟屏只是冷漠又礼貌的回应,提出要和杜衷单独谈谈。
“别看小衷这孩子淘气又不听话,其实胆子很小呢,您可别吓着他。”
杜衷看了她这幅样子就烦,直接和李惟屏进了卧室。
“我妈看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