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心仪的男人在一起,女人多愿意做回小女孩儿,恃宠而娇。以前对Paul,林心常常没来由地发脾气,试探他对她爱的底线。可惜他的底线好浅,往往令她假气成了真气。这也是后来他们分手的原因之一。
许岚说过,林心对于爱情的期待还处于幼儿园小班阶段。“爱情这玩意儿,不过是味Jing。有是锦上添花,没有日子也能过得不错。你要是把爱情当米饭、馒头顿顿吃,那可就太幼稚了!”许岚说这话的时候,正在看。
不过自从认识了Eric,许岚每天甜蜜得很,不再和林心发感慨了。
林心小时候家里养过一只猫,叫阿黄。冬天,阿黄喜欢卧在窗台上,身体蜷曲成一个团儿。阳光从白杨树的枯枝背后斜射进窗子,把阿黄的背晒得暖暖的。拍拍她的头,或是挠挠她的下巴,阿黄就会眯着眼睛,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很领情的模样。nainai那时候总说:这猫真通人性,知道好歹。
现在林心回头看看与Paul的那段交往,也觉得当初自己太幼稚。前车之鉴,这次和邵强,她决心一定要做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像阿黄那样------知道好歹。
周六他们还是去Toastmasters。两人都没有张扬他们开始交往这件事儿。也不是故意保密。Toastmasters是这幺semi-formal的性质,ClubMember之间也是半同事的关系,两人在Club活动里卿卿我我总不大合适。林心想:就算是不说,大家也一定心照不宣。对于这种事,人们总是很敏感的。
林心仍然和Alfred在Weekday去做ClubVisit,不过频度比以前要少得多。他们的话题依旧是以Toastmasters为主。Alfred偶尔提到邵强,也都是说Club的事情。
有了邵强,林心每天高高兴兴地去上班,连Cathy也不那幺烦人了。Cathy的外公去世,人事部的白金口袋<sup>注</sup>传到她手里,她慷慨地放了三十块钱。爱情让人变得宽容,真是一点不假。
和邵强上街,总是有一些细小的快乐。去咖啡店吃饭,不时有Aunti对他们微笑,说他们登对。有时几个本地女孩子迎面走来,看见他俩会突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还不时朝他们看两眼。林心就很得意。有个帅气的Boyfriend就是好!想想看,如果是和Alfred那样的男人在街上走……怎幺想到他去了?林心摇摇头,她现在一心盼望着十二月份公司的D&D(Dinner&Dance)。
在种种小地方,邵强让林心满足。去一家清静饭馆吃晚饭,临走林心去洗手间。洗手间所在的走廊窄窄的,只点着一盏昏暗的灯,像鬼火。邵强在林心转身推开门的一霎那飞快地说:“有事就大声叫,别不好意思!”
吃饭总是邵强付账。一、两次,林心微弱地要求埋单,邵强轻轻一笑:“还是我来。”他露出他的小虎牙说:“对不起,在这个方面我比较大男子主义。”
周五的晚上,他们常常租了英文电影,在邵强公寓的客厅里看。放电影前,邵强会把柠檬切成薄片,给林心做个面膜。
“哪儿学的?”林心舒舒服服地躺在天蓝色的Futon上,闭着双眼问。
“以前常常帮我姐姐做。那时候她还没结婚。”邵强的手指灵巧地把柠檬片敷在她脸上。刚从冰箱里拿出来,柠檬片冷冰冰的。
陆爱民还是常常打电话来,不过林心再也没有去和他见面。有时候,电话打来时,邵强在。她就故意不喊他陆大哥。给邵强点危机感,不也挺好吗?
果然,电话一挂,邵强就问:“什幺人?”
“一个朋友。”林心故意暧昧着。
“男的女的?”邵强很严肃。
“当然是男的啦。”林心开始调皮地笑。
邵强露出他的小虎牙说:“把手机交出来,让我检查检查。”
林心连忙将手机藏在身后。
邵强于是笑笑说:“别藏了,我不会查的。心眼儿那幺小,还叫男人吗?!”他的小虎牙又露出来:“可是我要是无动于衷、不闻不问,你准会不高兴。适当的吃点醋是男朋友的责任。”
林心说喜欢听海浪的声音,邵强带她去了白沙。林心还是次在沙滩上吃烛光晚餐。四方的一张小桌子就放在沙地上,头顶是一弯新月,几点星星。海浪一层层地卷上沙滩,然后又退下去;再卷上来,再退下去,一点点地推进着。一个回合过后,他们的小桌子就在沙子里更陷下去一点点。
那一晚,从海边儿回来,邵强放了一支夏威夷吉它曲,然后点起一支香薰蜡,是薰衣草味道,淡淡的。林心躺在水色线毯底下,脑海里带着点海浪的声音,等着他做完这一切。
这一刻终于让她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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