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亚夏季的天气变幻莫测,一场阵雨狂暴得仿佛可以摧毁整个山头,结束后毒辣的太阳又重新露出来,侵蚀着每一声蝉鸣。
“在这里会面吗?他们也真会选地方。”张天淞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山顶的酒店。
“别高兴得太早,他们应该已经有人埋伏在那了。”穆权道,“现在进去很大可能是送死。”
“老蛇突然提前到南亚,看来是想打咱们个措手不及啊。”张天淞抹了抹满脸的汗,“我靠,老子怎么感觉有点中暑。”
“先回去吧,别还没开始就倒下了。”
他们的据点在缅甸和老挝的交界处,正是羌良在这边的原药供应商所在。他们住在药厂附近的平房,条件比张天淞在美国曾经的老巢更寒碜。
“学长,你们喝点东西降暑吧,”一进门李司靳便走上来,“还有,多涂点这个药油,这里蚊虫特别毒。”
“谢谢医生,老子先干为敬!”张天淞饥渴地接过绿豆汤喝了一脸。
穆权接过碗,看着李司靳已经热红的双颊,道:“让人弄点医用冰袋吧,光这样解暑也不是办法。”
“羌良那死太监倒轻松,坐在厂子里吹空调那叫一个欢。”
“我们进去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所以就将就一下吧。”
张天淞还想说什么,突然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老大,小少爷好像脱水了,一直在呕吐。”
穆淇本来就是个文弱书生,虽然这段时间也接受了一些体力训练,但还是跟不上,甚至连团队最低水准——李司靳的体力都比不上。
“刚才和他们出去买了点吃的回来就这样了。”穆淇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见穆权进来便露出抱歉的笑意。
“天气这么热就别乱跑了。”穆权走到床旁边,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道,“或者这样,我去和羌良说一声,让你暂时先到他厂里办公室坐一段时间。”
穆淇一愣,“哥,这样不太好吧,大家都在住这种地方,就我一个人”
“你身体弱成这样,继续在这里只会拖后腿。”穆权皱起眉,声音变低:“而且,你忘记我之前说过的话了吗?”
穆淇语塞,连忙摇摇头,:“我知道了,如果他也同意的话,我就过去吧。”
见他同意,穆权便示意了一眼旁边的李司靳,后者点点头,道:“我去安排。”
穆淇就这样被转移到了厂里,与穆权他们所在的地方隔了一百米的距离。
穆淇一走,张天淞神情立即古怪起来,只见他脱掉上衣,露出Jing壮的肌rou散热,盘腿坐在凉席上,疑虑地看了眼四周,然后道:“穆权,咱们该打个电话和青田那边通通气了吧?”
“对,是时候了。”穆权说着拿出电话,同时看了眼李司靳。
“我再去外面看看吧学长,以防隔墙有耳。”李司靳道。
门窗被关紧了,隔绝了盛夏聒噪的蝉鸣虫叫,安静得让免提声尤其响亮。?
“穆,我在广西,越坤后天就应该会到缅甸,这边一切顺利。”青田带着日本口音的普通话此时有种别样的喜感。
“有机会拍几张照片,让老子看看那家伙混得怎么样。“
“这样风险太大了,我拒绝。”
“我说的是有机会,大哥你听清楚点成不?”
“我就是怕你一枪把他崩了,所以才派青田去负责越坤。”穆权斜了他一眼,继续道:“青田,他这次大概会带多少人?”
“不多,七八个人左右,看来他和老蛇之前就有过接触。”
“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点,到了之后我们在莱蒙山西北脚下的亭子集合,从那边出发去酒店包围,知道吗?”
“是。”
穆权挂断了电话,看了眼神情依旧古怪的张天淞,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屏幕,上面的短信屏幕打着一行字:
窃听器埋在地下。
那兔崽子什么时候埋的?张天淞的表情在问。
刚搬进来的第一天晚上——穆权又输入了一行。
“老蛇这次入境太突然了,”李司靳此时打破了沉默,“山上已经都是他的驻点,我们选择从山脚下去,很被动。”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穆权回答。
“可是学长,这太危险了,万一被他们算计我们不然这次先回澳门吧,等下次准备再充裕一点”李司靳突然起丧气话来,嘴上却带着笑。
穆权很快反应过来,配合地打断道:“都来了才说这种话,有意义吗?”
李司靳沉默了,半晌捂着嘴笑起来:“抱歉,我只是有些担心。”
“我这次来,就没想到活着回去。”穆权道。
李司靳笑容慢慢敛起,抬头望着他,半晌道:“我也一样。”
一瞬间,竟然分不清彼此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咳!”张天淞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脸意见很大地看着两人:“先别说了,这窗户关得热死老子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