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认识不久,关系又不熟,可夏炽跟他做这些暧昧的动作时他却丝毫不反感,反而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出为什么。夏炽的动作很轻,像小动物一样,小心又谨慎,但他不知道,他越是这样,秦昭逾就越是想欺负他。
当然是指在床上。
秦昭逾架不住夏炽可怜的祈求,他很会装惨,好像今晚不留他,他就会去路边睡马路一样。
熄灯后,两人面对面的躺,夏炽瘦弱脊背又贴着墙,几乎不占地方,秦昭逾抬手把人揽进怀里,语气中带着一丝调笑。
“你没地方住?”
“嗯,没地方。”夏炽声音闷闷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卖屁股的还会少了床睡?真是稀奇了。”秦昭逾语气中是藏不住的讽刺,他不了解夏炽,夏炽想什么做什么都让他难以掌控,这种感觉十分不爽,他手指不受控制的滑过夏炽的蝴蝶骨,节节分明的脊椎,最后停留在他屁股上,捏了两把,压抑着气息道,“它想我了吗?”
夏炽却没理会他色情的暗示,额头抵在他肩膀,半晌才轻声说道,“我不是出来卖的。”
月色十分冷清,连带着让他觉得夏炽的语气也冰凉,口吻却十分小心的又说了句。
“但我很需要钱。”
目的是什么秦昭逾不在乎,在他眼里这类人不过都是一样的,哪个不是为了钱花费身体,这有什么区别吗,他很想继续讽刺夏炽,但他没说,只是问。
“所以呢,你找我是为了钱。”这话更像是他跟自己说的。
几万英尺高的天空飘过几片厚云,把灿黄冰凉的月光遮住,房间内唯一的光亮也没有了,只剩一片黑寂。这种昏暗让夏炽平添几分安全感,他很不喜欢被人一眼看穿,也不喜欢秦昭逾毫不掩饰对自己赤裸的目光,要把自己看透似的,这样什么都看不见最好,他还能听见身旁的人缓慢而悠长的呼吸。
夏炽眨了眨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他伸手摸索到秦昭逾的手,轻轻握住。
他说:“是,因为我没有别的办法。”
“为什么是我?”秦昭逾心底盘算着,答案却昭然若揭。
“因为你最有钱。”
这种对话要是放在风花雪月的场所便毫无违和感可言,那些浓妆艳抹穿着吊带袜的女孩子像条水蛇般缠在你的腰上,发嗲着说喜欢你,嫖客把手探进裙底,问,为什么是我,身上的人回答,因为你最有钱啊。嫖客喜欢听这种话,便会从钱包里抽出现金扔在他身上或是脸上。该是那样一种画面。
而不是现在这样,瘦弱苍白的少年用冰冷的手心汲取他的温度,声线微弱的说,因为你最有钱。
夏炽的声音明明很轻,却震的他头脑发钝,有无数回响般在大脑中冲撞,秦昭逾没来由的心慌,他从枕头下摸出个药瓶吃了两颗,是很久前落下的病根,偶尔会头痛耳鸣,吃了药就能缓解。
他又摸出包烟,拿了两根,递一根给夏炽。
“我不会抽烟。”夏炽没接。
“哦,”秦昭逾自己点上了,烟头上的一点红是房间里唯一的光亮,他动了动嘴角问,“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给你钱?”
“我,我可以”
“什么?嗯?”夏炽声音太小,他没听清,也没注意到夏炽紧紧攥着床单的手在微微发抖。
“我可以...把自己卖给你。”夏炽咬着下唇,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秦昭逾像听了什么笑话似的,干笑了几声,“我买你干什么?”
“我给你睡。”夏炽像只泄了气的气球,丝毫没有力气的贴在冰冷的墙壁上,秦昭逾拿药的时候就把手从他的手中抽走了,现在唯一的温度也没了。
空气中安静几秒,秦昭逾又笑了,他好像捡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似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吸了两口烟才问,“只给我睡吗?”
夏炽没懂他的意思,刚想问,就听见他说。
“也给我朋友睡行不行,嗯?”
最后那声尾音介于嘲弄和调戏之间,夏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目光停滞,张了张嘴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可以加钱。”他又说。
秦昭逾忽然发现他能感受到夏炽的惊慌和无助,他缩在那里什么都没做,一点动静都没有,这种能掌控他情绪的感觉很微妙,有一种胜利者的亢奋,像被他把玩在手中的幼虫,只能瑟瑟发抖任由他处置,这种感觉很熟悉,他忽然觉得有趣。
见夏炽不出声,秦昭逾像是在试探他底线一般,开口道,“翻倍。”
“怎么了,你不是缺钱吗,我在帮你。”秦昭逾朝他的方向吐了个烟圈,揶揄到。
心脏好像被划了一个巨大的缺口,鲜血争先恐后的向外涌,窗外的云层散开些,又射进来丝丝缕缕的月光,夏炽嘴唇发干,舌尖舔了舔,是铁锈般的血腥味,他很艰难的开口,不想再跟自己做任何抵抗一般,轻轻说了两个字。
“可以。”
秦昭逾刚好吸完一支烟,他把烟头碾灭,仰着头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