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他隐藏了千岛杨家人这个身份,在青竹书院读书,走得近的同窗共有三人,除了霸刀山庄的柳煜,还有柳煜他堂叔家的儿子洛辰,以及洛辰的跟班陆聆雪。
说起来,他是怎么认识这三个人的呢,那其实是一段孽缘。
那时候洛辰还是个有几分书卷气质的俏公子,清秀的五官看着十分纯善,眉宇间有一股子英气。洛辰他爹希望他读书做官,他自己却总想着做一个武功盖世的大侠,书院无人管他,他的小跟班也从不会驳了他的意,便惯得他一个天不怕地不怕,自负又骄傲的性子。
柳煜呢,其实也不是来学知识的,他只是来看看他那位自立家门的堂叔的儿子过得如何。
书院里,他们三个人,总是形影不离的出现。
那日,他不过是兴起,跟书院的小师弟开开玩笑,不料那小师弟却直接吓哭了。洛辰闻声而来,三尺冷锋出鞘,直指他喉咙要害,那语气比剑气还冷,义正言辞的斥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持强临弱,调戏小师弟!”
他很委屈,他明明没有调戏
洛辰逼着要他给哭哭啼啼的小师弟道歉,他也被闹出几分火气,正要教训教训他,柳煜这个堂哥赶来救场了。一句抱歉,被柳煜说得毫无歉意,理所当然。
他笑了笑说:“抱歉?这就行了么,好歹拿出点诚意吧?”
柳煜愣了一下,多半是他身上霸刀山庄的服饰给了他自信,以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是人都得卖他个面子。但杨子陵也是个别人给面子给惯了的人,自是不愿意受他这点窝囊气。
柳煜回神过来,将他打量了几眼。到底是痴长几岁的世家公子,当即就看出对方身份不一般,又郑重其事的道了歉,还说要请他去“醉梦居”喝酒。
喝酒原本也只是个客套话,可是谁叫杨子陵近来闲得发慌,就应下了此事。
醉梦居是什么地方,花楼也!
它傍水而建,水面建有钟乐舞台,美貌女子在上边翩翩起舞,楼中亦有丝竹之音相合,美人相伴。客人在雅间打开窗幔,正好可以望见湖面美景,彼时正是花前月下,光影婆娑,难免就有看对眼的俊男美女在此聊诉衷肠。
杨子陵跟洛辰合不来,在一处就能弄得剑拔弩张的气氛。柳煜无奈,把洛辰和他的小跟班全打发去了隔壁雅间。
两人面上三分笑,不打不相识。话说酒过三巡,他终于把柳煜给灌倒了,这时他自己也有些醉意,正想趴在桌上浅眠,却忽然听到隔壁玉器桌椅一阵响动。
他立刻警觉,起身去了隔壁。
然而当他站在隔壁房门外的时候,脚步生生给顿住了。里边烛火已熄,隐约还传来几声隐忍而欢愉的哽咽。他懊恼的拍了下额头,瞬间明白过来里面是怎么回事儿
哪里有什么打斗,分明是人家房中乐趣。
洛辰和他的小跟班?没看出来啊!
他耳根烧红,转身疾走,不料迎面走来一人,两人撞在了一处。他一个趔趄没站稳,被来人伸手堪堪扶住,低问:“你没事吧?”
就着湖面上照来的光线,他看清了来人。
是柳煜!
他哪里醉倒了?眼下他双目清明,分明没有半点醉意,反倒是他有些头晕。
心中惊讶和恼怒迅速地过了一遍,最终全部被压下。他看了看那房门,也低声问:“柳兄这就酒醒了?”
“嗯,醒得快。”柳煜语调闲适,并没有半点撒了谎的心虚。杨子陵甚至能想象到,他那副严肃认真的模样。
两人在外边低声闲聊,房里边却是打得火热。杨子陵本就觉得尴尬,当半拥着他的手臂渐渐收紧,将他圈在怀中的时候,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妥——他竟然和柳煜抱在一起听人房事?
他正欲推开,那人的怀抱已经松了。
黑暗中,手腕被一把掐住,带着他快步回了雅间。
烛光大亮,柳煜也不动声色的松了手落座,果然是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只是,两人之间的异样气氛并未减退半分,杨子陵瞧他扭着头看着外边,笑了笑,又开了一坛酒,“来!酒醒了就继续喝,可是你跟我说的啊,不醉不归!”
“好。”
两人什么都没提,酒开了一坛又一坛,直到杨子陵喝趴为止。比起他来,柳煜虽然还算清醒,但也脑海里一片浆糊。刚才,杨子陵逮着他亲了一口,醉眼迷离的对他说:“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啊?”说完,他又一个劲儿的笑,“怎么长得,跟我喜欢的人一模一样!”
这事儿闹得柳煜一晚上没睡安稳,早上刚浅眠,就被猛的推搡了一把。
杨子陵从他臂弯里翻滚出去,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他,脑子差点转不过弯来,“怎,怎么回事”
柳煜揉了揉眉心,摇头叹道:“我算是见识了,原来有的人酒品这般差,难怪得装醉。”
关于酒品,杨子陵自己也是知道的,他喝醉了不外乎话多,口无遮拦。不过在外人面前多少有点尴尬,清咳了两声,辩解道:“那个,酒品不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