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战争?”
“魔偶法兰为你分担劳作,战争交给我,而你,”艾德埃塔没有松手,“你好好休息。”
“别说了,我不再信任你,”亲王拔剑,“也受够了为你劳作,你的疆土是你的责任。”
艾德埃塔忍着剑砍在臂甲上的不适,神器的力量不复往昔,攻击也没什么力度。
“你遭遇了什么?”艾德埃塔问,“让你忘了自己是谁。”
☆、第 62 章
这是年轻的亲王在泡影之塔学习期间发生的事。
艾德埃塔步入工坊,桌上放着数十把新锻造的宽刃剑。外观整齐划一,剑身宽而厚度适中,呈现出质朴的观感,他选了最近的一把试了试,剑的配重合理,挥砍重心也适合他的习惯。炉火已熄,亲王蜷缩在堆积如山的配料之中,肩膀微微起伏着。魔偶依偎在他身边,一动不动。
艾德埃塔敲了敲剑身,金属震动发出摄魂的优雅声音,亲王一个激灵,从浅眠中跃起。
“我喜欢这一把,”艾德埃塔说,“我可以带走它吧?”
“当然可以,但是那个做得并不好,别真的用它就行了。”
艾德埃塔放下剑,“把这作坊中最好的武器给我看看。”
亲王犹豫了,还是取来另一把宽刃剑。剑的外观没那么美观,但更适合普通士兵,可以马上装备到军中。
“为什么这一把更好?”艾德埃塔问。
“它适合士兵的习惯。”
“铸造它的工匠呢?”
听到这个问题时,亲王歪了歪脑袋:“不在此处了。”
“为什么?”艾德埃塔顺着亲王的姿势歪过脸去。
“唉……人类,这种事情也要禀报君主么……那是个人类,他想教我做人,我就烧了他。其他人趁他还没死,带他去求医了。”
“此事可有其他因果?”
“父亲、你、母亲、莫伊拉女士,你们有教导我的资格,但是人类没有。”
“他想教你什么?”
“他认为我不该想着铸造礼器,一派胡言。我想铸什么样的武器、为谁铸武器,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不过是个人类,还是幼崽。”
“你改变了想法,否则你不会把他的作品给我,”艾德埃塔垂下目光,“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那是你的要求。我只是……不能忍受人类,仅此而已。想想母亲是为了什么生我,还用解释吗?”
亲王警惕地抱住魔偶,魔偶手腕上的粉色羽饰摇晃着掉在地上。
“没什么能证明一百年前的仪式能影响你现在的偏好,”艾德埃塔揉了揉弟弟的头发,“仪式是修饰,母亲想要孩子排解孤独。”
“你都知道,是不是?”亲王转开脸,“何必来问我。”
“该你了,说说我不知道的吧。那个人类?”
“……那个人类,很遗憾,我忘记了他的名字。他是最好的学徒,人类工匠最得意的学生。他想教我制作礼器,但是那意味着成品无可避免会暴露在人类的视野之下。我不允许人类目睹即将进入诸王殿堂的圣物。”
“嗯,”艾德埃塔抬手搭上弟弟的肩,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我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使用母亲的武器,熟悉她的习惯,你造的那把剑用起来格外顺手,是为她的陵墓准备的礼物吗?”
“简单的制品,距离礼器还很远。”
“向你的师傅学习如何制造礼器,母亲的祭日快到了,你要拿出更好的作品。如果你想处死什么人,务必禀报,你现在还没有处置生命的权力,”艾德埃塔指了指魔偶,“只有它,你对自己的造物是绝对的。”
“……遵命。”
课程以七天为一个周期,工艺、文学和法术循环进行两次,第七天是休息日。艾德埃塔每三天来探望一次,和年轻的亲王共度夜晚,休息日则带他回宫。
王妃们提醒艾德埃塔,弟弟和子女之间有海沟般的差别。艾德埃塔让她们举荐合适的监国代理,就没人再提此事了。
“我有一件事要请教,”某个夜晚,亲王突然问,“此事只有你能给我真实的答案。”
“何事?”艾德埃塔问。
“什么是‘美’?或者什么样的东西是美的。”
“何出此问?”
“魔偶阿卡请我赋予它美丽的面容。我知道如何制造保暖的衣物、御敌的砖墙、杀戮的锋刃,却不知道如何制造美丽的事物。族群和人类称我的造物坚固而实用,却从未有谁称之为‘美’。我问过同学的人类,他们称我的造物为美,我知道那是因恐惧而生的谎言。理解此等知识、又不惮明言的只有君主了。”
“你要追求真正的美,还是只想实现魔偶的愿望?”
“有什么区别?如果我不知道真正的美,如何实现它的愿望?”
“美不是既存于世的事物,而是随文明形成的观念。创造‘美’的观念,相当于在文明的枝干上雕刻花纹。”
“我